林升开始连夜连晚修改简历，往不同的公司发了十几封才偃旗息鼓。

    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已是半夜两点，做完这一切的林升躺在床上脑中依然一片清明。她在到底是应该骑驴找马还是破釜沉舟之间思考了一刻钟，最终还是一咕噜爬起来，编辑了一篇措辞恳切的辞呈，直接发到了何青泽的私人邮箱。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相处融洽的同事和充实效率的工作氛围都让人有些不舍。

    第二天林升是抱着最后一次来公司的心情踏上电梯的。

    早上八点，依照何青泽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的习惯来看，邮件应该是已经看过了。

    林升不想场面太温情，只早早地约了小雨一人想作个简单的告别。这一行的人都爱熬夜，公司又没个明确的上班时间，只有工作和任务，所以九点之前都不至于当着全公司人的面召开“新闻发布会”解释为什么突然离职。

    林升看到小雨来的时候二话不说上去抱了她一下：“以后不在一起工作了还是要常联系。”

    小雨整个人都是懵的：“你要被调走了吗？”

    “不是，“林升吸了吸鼻子：”我昨天跟老板大吵了一架，我觉得主动辞职可能是比较识相且明智的选择。“

    ”你说你跟何总？！“小雨目瞪口呆：”何总虽然威严了点但是平时不会为难人的，你们有什么好吵的？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还敢跟老板吵架。“

    ”我觉得我这个人特别失败，私人感情总是跟工作搅和在一起，同样的错误我犯过一次现在又犯第二次，你以后可别跟我一样。“林升语重心长地说，就像一个即将撒手人寰的老人临终前将自己的人生感悟告诫年轻人一样。

    小雨张口正要说什么，突然瞥见门口走进来的人，脸色巨变，清咳了两声，示意林升缄默。

    何青泽从两人”生死决别“的时候就已经站在门外看了，此时又见两人看见他一双双像见了鬼一样正襟危站，目不斜视。

    何青泽走过去按下电梯，脸上照例挂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怎么站在这里电梯也不按。”

    小雨笑道：“何总，这么早啊。”

    “我早来了，都跟一为的张总喝完早茶了。”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何青泽先站在门口，用手臂挡住门，等林升和小雨进去后他才收手进来。

    林升看着缓缓跳动的红色数字：“何总，我现在去收拾东西……”

    “你今天怎么也来这么早？”何青泽像是才发现林升的存在：“不像是你的风格啊，继续保持。”

    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林升犹疑片刻闭了嘴没再开口，用一种“我倒要看看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的眼神静静看着他。

    尴尬这个词在何青泽的世界里是不存在的，他笑着说：“我一向觉得每个人一天的高效率时间点是不一样的，像杨成曦他们都明确表示了晚上是他们灵感最迸发，注意力最集中的时候，所以只要不影响总体进程都可以自己安排上班时间，不过我还是最喜欢早上工作。”

    “林升，你作为组长得把你们那一小组的人步调协调好，至少得是生活在一国的。”

    经何青泽一提醒，林升赫然想起已经有两个人前两天向他提出了想开启夜间工作模式的想法，她条件反射式地开始汇报工作：“何总，您放心，我都协商好了，他们顶多是中午就会来上班，没那么多时差，他们晚上做完的那部分都会交给我们对接，我最迟第二天上午就会发给温部长。”

    一直到坐在办公桌前了，林升还在恍神：“欸，你说，何总是不是有什么双胞胎兄弟？”

    小雨开心的是看何青泽的样子压根没把他们之间所谓的吵架放在心上，“人可是大佬，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至于跟你斗气？”

    林升一贯不喜欢事情有始无终，她觉得邮件躺在信箱里就像个定时炸弹。

    她终于还是抽了个空，哆哆嗦嗦地扣响了何青泽办公室的门。夏磊从总经办快步走过来，直接拉开门示意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