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磨磨蹭蹭半晌，下楼时大部队早已走远。

    林升掀开帘子进去的时候包间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了，除了何青泽的几个心腹之外，还有一些零零散散加着班的人。

    小雨从进门开始就东张西望着，哪里有个风吹草动一扭头就看过去了，在门口踟蹰了半天才放下帘子，对上林升疑惑的目光，她低声解释：“这家店人均消费两千，我看看能不能偶遇明星。”

    林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今晚要大放血的人，何青泽坐着长桌子的另一头主位，背后是一扇镂空的门，打开像是庭院，明亮的月光晃晃悠悠着从雕花里透进来，打在人脸上叫人看不清表情。

    屋子里的灯光说不上亮堂，隔壁不少人都开着门吹着夜风吃夜宵，林升进来得晚，又坐在下方，迷迷糊糊看了半天才发现黄芸也在，她的眼圈还是红的，低着头委屈得不行。

    “别哭了，那人离职就离职凭什么还找你闹。“

    ”就是，在公司的时候就三天两头找茬。“

    ”你一天天的多忙啊，那么多人交接，就是搞错了一点又怎么了，至于那么上纲上线吗。“

    黄芸抽抽搭搭地开始哭，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本来这事也是我不对，我太相信别人了，她那么热情地说帮我我就都交给她了，结果没想到给我捅了个篓子，到头来我倒成了大罪人。“

    ”她要不想帮你干什么又往自己身上揽呀，害得你又大晚上赶回来忙到现在。“

    黄芸拼命摇头：”不，怪我，还是怪我。自己的事情就应该是我自己做的，刚来的新人业务本来也不熟悉，我只是没想到一有事儿了她就立刻全推到我身上，连面都不露。“

    林升和小雨错过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动化身隐形的背景板，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们聊，稍微体现一点参与感。

    有人意味不明，语带调笑地说：”别哭了，你看我们何总这不是为了安慰你都请我们来吃大餐了吗。“

    人事部长严珊心里正打着鼓，不知道怎么地这事就被何青泽知道了，正想着怎么打哈哈把这自己手底下出的这事敷衍过去，马上接话：”就是，何总都没说什么，我们还跟着你沾光不仅有加班费拿还有宵夜吃，平时想来都舍不得。“

    林升和小雨晚上只匆匆忙忙吃了块面包，现在也恨不得对黄芸感恩跪谢了。

    林升越过两个人对黄芸说：”别难过了，我们都得谢谢你，不然还得饿着肚子做夜班公交。“

    黄芸总算是破涕为笑，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她忙把面前的菜端起来，递给林升：”吃点海鲜吧，你来得晚又坐的远，这都是都是今天刚空运过来的，特别新鲜。“

    黄芸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女主人，林升笑着接过，拿在手上。

    侍应生诚惶诚恐小跑过来，一边说着抱歉一边给大家布菜。

    新话题很快开启，众人正热火朝天地聊着何青泽前两天作为创业青年被采访的事。

    “何总你该不会要火了吧？我昨天上论坛都有人发你的视频截图，说在电视上看到一个年轻企业家长得可帅了。”

    聒噪在何青泽开口的那一刻开始变得温润，他声音不大，但又是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火什么，就会开完出来的时候一个地方台上来采访了几分钟，名不见经传的新闻节目，没几个人看。”

    魏子川啧啧几声：“你那几分钟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呀，公司的女同事都要疯狂了。哎，林升，你说我们何总讲得怎么样。”

    “蛤？”什么采访？

    林升满头问号，一抬起头发现所有人竟都看着自己，仿佛非要自己说出个一二三来一样，林升不明白自己的意见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重要了，鉴于对采访内容一概不知，只得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挺好的。”

    视线依然聚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专门飞几万公里回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