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这话说的可是伤人了,我在家中不过是个庶女,往常用的熏香才是真正的从地里头挖出来的,还从来都没有闻过这么好闻的味道。”郝合欢说着沉了视线,眼角处都落满了寞色,“婶婶不愿也就罢了,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多么的上不得台面。”
“姑娘若是喜欢,奴婢给一些就是了。”仆妇似是也听不下去这话了,开口言道。
郝合欢立即转忧为喜,恭敬地福了福身,“多谢婶婶,此情可比大恩,我一定铭记于心的。”
“欢儿!”里头君荣楚的嗓门冒了出来,郝合欢看去一眼,又委屈的和婶婶道:“我进去服侍了。”
仆妇微一点头,看着郝合欢满面难过的模样怔了怔。
郝合欢一进门就关上门扉,面上的什么委屈神色一瞬间收拾的干干净净就好似刚刚的一切不过是梦里见的。
“欢儿过来,我母后想要见你。”君荣楚急着看向走进屋里的她道。
郝合欢不敢放慢速度,加快几步地走到了床榻边。
王妃躺在床上,面容枯槁,双眼也只是半睁着,几乎都看不出这张脸原本的形状是如何的,像是病入膏肓了。
君荣楚站了起来,郝合欢顺势坐到床边,握住王妃伸来的手,一边对君荣楚说:“你可能去倒杯茶来?”
“好。”君荣楚对这话完全没有疑问,转身就去做了。
“你就是我儿口中常说的合欢?”王妃声音低哑,曾经好听的音色已是完全消失。
郝合欢指尖不动声色地搭在她的手腕上,尽量温柔地弯腰回答:“是,我就是合欢,王妃唤我欢儿就好。”
王妃的手指纤长,但是皮质在这病痛的纠缠下已然不大好,连着手腕处的皮肉都软的如同六七十的老人家一般。
指下脉搏虚浮无力,几乎不显脉象。
“果真是个好姑娘。”王妃弯着唇角笑着,目光却蓦地暗淡下来,“没用的,我已是将死之人了,能在死前看到我儿口中长年念着的欢儿,我已是满足了。”
“王妃可想再次与王爷同床共枕?可想看到荣楚娶妻生子?”郝合欢没应下她这消极的言语而是轻声问着。
王妃眸光攒动两分,仿佛手指上都有了力气,抓着她的袖口,“你……”
郝合欢拉起和善又端正的笑容,收回指尖轻拍着她的手背,宽慰着道:“王妃还年轻着,自是身子好。”
君荣楚已是端了温热的茶水过来,口中略有微词,“这些下人竟是不在这房中备着茶水,当真是该死。”
郝合欢笑了笑,接过那早凉了的茶水饮了一口。
见王妃目上疲倦,咬着茶杯看向君荣楚一眼,想了半会儿后,拿下茶杯道:“你可能……取些糕点?我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