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车里的陈百顺,看到沈星月沈银河姐妹一同从别墅里出来,忙迎了上去,发现她二人脸色都不太对劲,不禁问:“怎么了?沈先生沈太太生气了么?”
沈银河先将星月送入车内,才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赶紧开车去医院,问的倒挺多。”
陈百顺摸了摸鼻尖,闭了嘴巴。
医院的VIP病房内,做完手术的田琛因为失血过多仍在昏迷之中。年愈六十的田太坐在床前,握着田琛的手,眸子里都是心疼。染了色的青丝,一夜之间又添白发。吴琳站在后面,眼圈一直红红的。
沈星月看到这样的情形,不敢出声,悄悄把吴琳拉了出来,询问田琛的情况。
“医生说如果刀子再偏一点就伤到脾脏了,算是有惊无险。但受伤之后他又被殴打,导致失血过多,还没有脱离危险,需要观察24个小时。”说着,吴琳的眼泪流了下来,她用手擦了擦,继续说,“就爷爷奶奶接到消息后急急忙忙地赶来了,爷爷身体不好,让他回去了,奶奶执意不走,非要陪着田琛,非要等田琛醒来。”
沈星月紧抿着嘴唇,眸色清冷,如果田琛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不会轻易放过钱碧柔。
一旁的沈银河,听着这些话,透过病房上方的玻璃看着昏迷的田琛,以及垂首守在一旁的田太,暗自叹息。她一手按了按吴琳的肩膀,“别太难过了,琛少福大命大,会没事的。”
吴琳点了一下头。
“田爸爸呢?”沈星月问。
提到田琛的爸爸,吴琳苦笑一下,“好不容易联系上了,接电话的是个女人,说田总喝醉了接不了电话,我说田琛受伤了,很严重,在医院抢救,那个女人竟然说死不了就好,真是气死我了。”
沈星月沉默了一下,微笑着说,“没事,有我们陪着他。我进去跟奶奶说两句话。”
吴琳点了一下头。
沈星月推开房门,轻步走了进去,见一旁的沙发上扔着条灰色格纹的披肩,拿了起来,给田太披上了,“奶奶,您到旁边床上休息吧,田琛醒了我喊您。”
田太扭头,见是沈星月,眼底闪过一抹责备,但她是大家闺秀,修养极好,终是对星月笑了笑。她知道沈星月和田琛是从小学就在同一个私立学校读书,沈星月那时候瘦瘦巴巴,又不爱说话,还总是满腹心事一个小孩儿。而田琛是个典型的调皮捣蛋鬼,常常弄的老师都没办法,总被叫家长的坏学生;在家里则是被她和恒生宠着的唯一的孙子。以恒生今时今日在商界的地位,田琛算得上是帝都未来最有身价的少爷,多少名媛千金巴望着跟他来往,可不知怎么,他就对不起眼的、在家爹不疼娘不爱的沈星月上了心,就对沈星月言听计从,弄的她和先生恒生也很无解。本来他们以为他和沈星月只是小孩子的一种情谊,长大了就淡了,说不定会各奔东西,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友谊一直从小学延续到了大学。当初,她和恒生是打算让田琛去国外留学的,田琛不去,非要留在国内,其实,就是想继续护着沈星月。
这些年来,田太也明里暗里打听到不少沈星月的事情,大概是明白了,自己唯一的孙子为什么对沈星月百般维护。答案,令她很是心痛。她太心疼自己的孙子了,便由着他了。只要他高兴,哪怕跟一个乞丐交好呢?
如今,护沈星月护到差点丢了命,田太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田太紧了紧身上的披肩,站了起来,打量了星月一番,“月儿没受什么伤吧?”
从一开始田琛都是极力护着她和吴琳,都是自己冲在前面的,她没有受伤,她点了一下头,努力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