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午睡，吊扇嗡嗡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教室，陈乔一中途睡醒，手麻得厉害，自己悄悄揉着。想再趴下睡也睡不着了。

    窗外的蝉叫声连绵不绝，头顶的吊扇好像随时会掉下来，割掉自己的脖子。她总是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吃烤鱼的时候她会担心烤炉突然爆炸，去医院体检抽血的时候担心自己感染。林妍鱼说她太消极了，其实不是，她觉得自己只是想象力丰富而已。

    但还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感觉后颈痒痒的。

    这个点是学校统一的午休时间的后半段，小部分人还在午睡没有醒来。

    大部分已经陆陆续续醒来，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小声聊着天。

    前面的梁佐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望着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正南根本没有睡，一中午都坐得笔直的做他的奥数一百题集。她探过头去看，密密麻麻的数字拥挤的排列在一套套公式下面，看得人头晕。陈乔一打了个冷战赶紧转移视线不再去看，搞不懂为什么吴正南会对这些如痴如醉。

    “好歹你背背文言文啦，这样你就完美啦。”陈乔一戳了戳吴正南的胳膊，轻轻的说。

    吴正南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慢条斯理的说：“那种睡前读物不适合白天脑子清醒的时候看。”

    “你看你这精辟的形容，拿去写作文不是刚刚好，还用得着每天来找我要笔记？。”

    “哼，还会调侃我了，不想在我这里补数学了？”吴正南眼神终于离开了他的宝贝题集，微笑着转过来说这些话，看陈乔一无力反驳的样子甚是得意。

    陈乔一正想着怎么回话噎住对方，就听见吴思安的声音。

    “你好吵啊，睡不着别人不用睡吗？”压制的怒气带着一丝针对的语气从后背传来。

    陈乔一身子一直，随后回头小声回了句，那我不说话了，你快睡吧。说完便轻轻转了回去。

    “都被你吵醒了怎么接着睡？”

    陈乔一有些抱歉也有些无奈，但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帮我睡？”吴思安继续追问道。

    “好了吧，你什么时候开始这样针对她了。”吴正南无奈回头轻声道。他声音很小，但在此时这声音在吴思安听来却如雷贯耳，甚至字正腔圆。她怎么也想不到，帮陈乔一说话的人，会是吴正南。

    “好了吧？”她重复这三个字，“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袒护她了。”吴思安冷笑，右边眉毛挑起，毫不避讳的直视着吴正南的眼睛，见吴正南久久不说话，她自顾自站起来走出了教室。

    吴正南明显的僵了一下身子，垂下眼帘，默默转回去，神情黯然。

    陈乔一看着吴正南瞬间变得郁郁寡欢的侧脸，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也不知道该不该追出去的时候。

    坐在前面的梁佐明站起来跟了出去。

    然后，陈乔一清晰的听到了班里同学议论纷纷的声音。

    2

    什么时候？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梁佐明看陈乔一总是笑眼盈盈的时候？

    从梁佐明刻意把缠着陈乔一扳手腕的胡腾拉开的时候？

    从陈乔一干什么梁佐明都要转过去一起的时候？

    从发现自己和他之间的间隙日渐扩大的时候。

    即使还是和从前一样在你身边，你却无意识的望向其他方向的时候。

    认识这么久，喜欢你这么久，只是把自己当好朋友而已。

    朋友？对你的好你都觉得是朋友爱？那我会不会太廉价了，互相陪伴这么久算什么呢？

    凭什么，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