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魏总啊!”夏初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一边用手挡着脸,脾气能如此瞬间变幻的男人只能说明性格不好,脾气火爆,一般还会有武力倾向,真算不准会不会控制不住就抡手甩她一个耳光呢,她可得先提防着点儿,“我以为您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你?”魏钺差点儿就抡起手拍下去了,最后还是无奈地用手指了指夏初,长长的手指都快戳到夏初的鼻子了,“你!现在!马上!去公司上班!”
“可可…可是…”夏初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原来再帅的男人发起火来也会面目狰狞,形象全毁,看起来让人觉得有些胆战心惊。
“可是什么?”语气稍微平和些了,这个死女人,害的他一大清早就胃疼,发这么大火,真是动了肝火,肝也疼!
“您让我上哪个公司上班啊?”一边说一边偷眼看魏钺的反应,这颗不定时的炸弹,“我原来的单位还没有辞职呢!”
“现在去啊!”
“现在?”夏初有些语塞,“现在?可是我们公司有规定,要辞职得提前一个月打辞职报告,要不然作违约处理,合同上写明的………”
“什么狗屁规定?”魏钺忍不住打断,“上车,去辞职,去上班!”说完示意夏初上车,自己也坐上了车。
“今天这车比较舒服!”坐在车里的夏初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忽而又意识到不妥,吐了吐舌头,闭了嘴。
魏钺从车后视镜里看了眼做着小动作的夏初,开口道:“这车不贵,弄坏了你肯定赔得起!”
顿了顿又说:“你可真没享福的命啊,我那辆坐骑可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啊,你还说不舒服!”
“切!”坐在车后座的夏初从鼻子里哼哼出声,这是一种最具杀伤力的瞧不起,对一个男人的不认同,对一个男人的藐视。
魏钺没有发火的理由,总不能因为人家瞧不起自己,不认同自己说的话就臭骂人家海扁人家吧?他魏钺的素质修养还不至于这麽低,于是只能忍着憋着。
“我说你是不是应该对你的债主现在又是上司的我表示出一点点而的敬畏和尊重啊?”魏钺对着后视镜里的夏初说。
“我会的,但不是现在,现在你还不是我的老板,至于债主,我不笨,我这几天前思后想,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我曾经侥幸的想图方便占小便宜的心理害了我,才会中了你圈套,魏先生您呢也不需要否认,您啊就是挖了坑让我跳,不过呢,你的车确实是和我开的撞的,我那车的修理费您也出了,所以啊,事实让我没办法不还你钱了。我不知道您这样做的初衷是什么,但我想你也不是眼瞎您也应该看到,我也有自知之明,我身上应该没有您要的东西,您这是为了什么啊?”夏初说完很惊讶地表示她不明白,对着开车的魏钺。
“……”
魏钺汗颜,确实是不一样的女人,这麽直接不留余地地戳穿他的阴谋,不拐弯抹角,要是换上其他女人,巴不得这个时候装傻呢,捡着个便宜还不卖乖?一个女人要是不幸聪明得什么都懂,就必须同时懂得怎么装成什么都不懂,这就是这个时代造就的女人的模样,这个时代有太多这样的人了,不光是女人。可是她夏初却是个很聪明相反又很笨的女人,不适合这个社会,太直,太硬,不够圆滑,这种人成功了便是英雄,不成功就永远是狗熊,被人欺压一辈子,但是这种性格的人也正是魏钺身边所欠缺的人,一个会说真话又不怕得罪人的人。
车子很快在两人的沉默中开到了夏初现在所在的公司楼下。
魏钺趴低身子,从前挡风玻璃往外看,很一般的楼房啊,大门口数着很多面牌子,什么蓝风投资公司,天阳保洁公司,顺心织造公司……看看这些牌子,魏钺忍不住又往眼前的这栋楼看去,这麽多的公司都在这一栋楼里?这楼里有多少间办公室啊?够用吗?不挤死?还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其实同时在经营多种项目?
“喂!我说你公司在几楼?”魏钺回转身对这正欲下车的夏初开口问道,同时伸手指着门口那些牌子的方向又问:“这里哪家公司是?”
夏初有些后知后觉,反应迟钝地开口道:”五楼,玲珑伟业!“说完下了车,关了车门,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大门,没有和魏钺打招呼,看来那天的脚崴的不轻,走起路来还是有点瘸。
“没礼貌的乡下人!”魏钺对着走进大门的夏初的背影嗤鼻道。
左看右看,没什么事情可做,魏钺就从车内储物箱里翻出了一个公文袋,抽出里面的东西,这些是前几天他让人调查的,关于夏初的资料。
生辰籍贯,家庭住址,家世情况,个人喜好,无一巨细,把夏初从小到大的事情都给翻出来了,不过才一页纸外加一张个人照片,很简单的一个人。
家住顺瑶市昌龙镇平湖村,家庭成员是一父一母一条狗,家境清贫,夏初的母亲自从生了夏初后身体一直不好,长年累月吃着药,夏初的父亲就一农村男人,一普通男人,没文化,没见识,妄想生儿子,但夏初的母亲自生过夏初后就不再生育,所以他们的夫妻关系也就一直平平淡淡。夏初的父亲没啥出息,却和村里其他男人一样喜欢什么功夫,经常有事儿没事儿和一群无聊的人一起切磋功夫,还把瘦弱的夏初当陪练,从小就满身带伤;所以夏初看着瘦弱却耐打经摔,也因为这样从小夏初身体体质就比较好,虽然瘦弱。
她一直很努力,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当初是以当地第一名全市第三名的成绩考入大学的,在大学里四年的学费都是她自己申请的助学贷款,生活开支就是平时打零工和奖学金,毕业后三年才把助学贷款还清。现在除了正常上班以外,下班后就是做家教,兼职打工,所赚的钱每月还得往家里寄;性格有点孤僻,不太爱说话,除了现在和她同住的大学同学童童再无其他关系亲密的朋友,没有任何恋爱史。
魏钺坐在车里,看着这些资料,又看看手中捏着的夏初的照片,忽然有一丝落寞。
她是他所不了解的一类人。他魏钺自出生便事事顺心,魏钺的家庭富足美满,他一出生就享受着荣华富贵,从来不用考虑任何东西买不买的起,只要考虑要买什么东西。有了钱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从小到大身边的朋友不是有钱人就是有权人,大家谈论的话题不是豪车就是美女,争相比较,谁比谁过的奢侈,谁比谁过的潇洒。钱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概念,多少不是问题,因为身份的关系,从小的生活圈也固定了身边的朋友群,如果不是真实地看到夏初这个人,他都怀疑这份资料是假的,世界上真有生活得如此艰难的一类人。
魏钺合上资料,连同照片一起重新塞进公文袋里,重新放回储物箱,心绪有点控制不住的波动,双手无力地搭在方向盘上,两眼望着刚刚夏初走进去大楼大门出神。
忽然一激灵,似乎想到什么事儿了,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皱着眉头嘀咕起来: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磨蹭啊?这么半天了还不出来?辞职有这么麻烦吗?一边想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一愣,还没人家电话呢,怎么办?干等着?
这叫什么事儿啊?我一个公司的总裁吃了饭没事儿干在这里等人,求人家来公司上班,难道我公司的员工都死光光了?我是不是哪里脑子出问题进水了?魏钺一个人在车里自言自语着。忽然,又像是豁出去一般,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下了车,锁好门,走进了刚刚夏初走进去的大楼。
这里因为公司很多,大多都是租用大楼里的写字楼的,所以只有刚刚进楼的大门口有门卫,进了楼后畅通无阻。
魏钺就在乘电梯的空挡里对这个地方进行了一个初步的评价:安全防范意识很差,安全系数很低,人员太杂,环境太差,电梯太小,太闷,职员时间观念很差……
这不,电梯里挤满了人,有些人手里还举着油条,端着豆浆,整个电梯里充斥着香水味,体味,油条豆浆味,魏钺忍不住用手背挡着鼻子,以防更多的不雅味道进入呼吸道,影响他的心情。在他的公司,职员在进公司之前都得整理仪容,是不允许把早餐带入电梯的,一个有时间观念的员工就得把自己的时间和公司的时间合理安排好,而不是像现在这家电梯里看到的这样,吃早饭的也有,化妆的也有,连赶什么文件的都有,魏钺真是要晕了,这都是什么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