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安全部门派人跟随我回到自己的工作席位上收拾、交接时,我发觉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似乎大家把这种“待遇”视为已经“定罪”,之前感觉关系还算不错、比较熟悉的同事,都冷淡地公事公办,或者是暗中观察,当与我目光对视立刻躲闪。
早上那位热情的行政姑娘,此刻尖瘦的脸严肃而麻木,非必要的话一句也不搭理,与今早判若两人,脸色仿佛变得蜡黄,催促着我签字离职,不耐烦几乎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人走茶凉,何况还背着锅。
我一直觉得自己人际关系处理得还行,原以为好歹同事一场,至少还能保留点客气、不至于太难看。从来没想过当这种场景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态度上竟然有如此大反差。心里肯定是极不舒服的,但已经也懒得理会了。
浑浑噩噩地提着自己的物品,等来了公共电车。我如常上车,却始料不及的听见陌生的提示音。
脑子“嗡”的一声停止运行,我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缓缓地抬头,看着头上显示的橙灯,我简直不可置信,这!怎么回事!
直到后面的人不耐烦地催促,我才突然惊起,马上下车回头往公司,不,前公司跑去。
我走近门禁,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自动开门,想来是已经把我从大楼内企业员工的通行列表里清除了。前台公式化地微笑着,询问我找谁,是否有预约。
我尝试让前台联系那位安全部门的人员、本次调查的负责人。很快就得到回应,他同意愿意在大堂与我面谈。
我惴惴不安地坐在大堂,眼看着那负责人一步一步从电梯间走过来。我顿时紧紧地握着座椅的扶手。
我原以为,对方可能不愿见面,又或者出于对草草结案的心虚,想平息了事,可我从没想过对方竟是这样举步生风、雷厉风行的自信模样。
还不等我说话,他就摆一摆手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证据链我们是提交了,但是最终决策的是专门的公共安全评定机构,有专业的评分体系,除非你有直接否定的证据申请人工复核,否则这种低级别的判定是不会接受翻案的。”
“如果你能证明自己与本案无关,把所有的事情解释通的话,嗯,尤其是红外拍的那一段,我当然是可以在上诉期帮你重新提交证据啦,” 顿了顿,他叉着腰继续说,“其实它只是给你降到二级,已经是从轻判定了。你想想,商业间谍应该直接是三级的,只不过是没有你对外泄密的直接证据,你不要以为没有考虑到这些,人家那是专业的。”
我一时语塞,脑中一片空白,之前脑中演练过得的对质也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只是直直地盯着他一开一合的嘴巴,他说的一字一句似乎都有理有据,我无法接受但也似乎无从辩驳。
他看我不说话,又接着说“你还年轻啊,二级也就是两年期限,而且又不需要强制监禁,如果没有决定性的新证据,我劝你还是向前看吧。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你好自为之……”
“可我确实没有……”
他已经转身准备走了,听见我的话又挥了挥手打断,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你有什么不服的,找到证据再来说,空口无凭的我也没法给你申请人工复核对吧?以前我们公司还有被控性骚扰的,红外实实在在拍到又肢体碰触还死不承认。难道他不承认、他委屈就要不上报、重新调查的话,那被骚扰的同事就不委屈吗?哼!如果不承认就能随意申请人工重新审核的话,那谁不觉得自己冤枉呢!光靠一张嘴,审核到何年何月都是各说各的理,简直是浪费公共资源!你自己自己考虑吧!就这样!我还忙着呢!”
我定定地消化着他这些“定论”,保持一个姿势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意识到同事们快下班了,才慌忙从大堂离开。
他说的并无道理,自己的解释连自己都打动不了。
回家冷静一下,再作下一步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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