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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追踪者(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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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北部,山海关内有一个城镇,名叫石河镇。.虽处边陲之地,却繁华异常,因地理偏僻,远离皇城,大多三教九流常汇聚于此。且此地是往来经商的贩子,进出关口的必经之地。

    年关将至,镇上的集市亦是热闹非凡,除了卖些日常用具和稀罕的玩意的贩,也不乏打把式卖艺的,架台子唱戏的,看相算命的。在街道上游逛的人更是熙熙攘攘,有负剑而行的习武者,臂挎竹篮的妇人,落魄穷酸的书生,耄耋之年的老人。形形色色,或悠闲流逛,过行色匆匆。

    街旁有一座两层的酒楼,坐北朝南,匾上书‘望云酒家’,行人进进出出,生意十分兴隆。望云酒楼斜对面,有一个搭着布篷的馄饨摊,摊主是个身形鞠偻的老者,蓝色麻布衣,肩上搭着一条毛巾。正收拾着简易搭建的木桌上的碗筷,老者收起碗筷,将食客剩下的馄饨倒入墙边的木桶中。

    这时一只满是泥污的手快速的伸进桶中,欲要将桶里的馄饨捡出。老者猛然回身,手中筷子啪一声轻敲在手的手背,手吃痛撒开手中的馄饨抽回。

    老者定睛打量,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蹲在桶边,身上穿着一件脏破的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锦衣,胸前斜系着一个厚实的包裹,此时正揉着右手,一双明亮的眼睛满是惊恐的看着自己。老者目光一柔,心中一叹‘原来是个苦命的娃娃,哎,这个世道啊’当下老者摇摇头对乞丐说道“那些脏了,我再给你下一碗。”

    乞丐听言,惊慌的看着老者说道“我我没有钱”老者转身走到热气腾腾的汤锅前,熟稔的数出十来只馄饨下入锅中,不急不徐道“知道你没钱,先填饱肚子再说吧,多久没吃饱饭了?”

    乞丐站直身子,抿着嘴,一本正经的朝老者鞠了一躬,道“谢谢老爷爷,等我以后有了钱,一定还上。.”老者手拿勺子搅动着汤锅,嘴角一挑,眼看着锅中言道“倒是知礼,罢了,冲你叫我一声老爷爷,这碗馄饨权当送你这辈,无需还了。”说着又上下打量起鞠躬道谢的乞丐,在这寒冷严冬其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锦衣,还破的不成样子,看这衣服材质,应是富裕人家才会穿的样子货,不顶风寒。想来这娃娃家境还算不错,可怎地沦落到拣饭吃的地步?

    老者轻叹一声摇摇头,锅已煮沸,将馄饨盛入碗中,拿起一双筷子递给乞丐,乞丐慌忙的伸出双手捧住碗,又连连鞠躬道谢“谢谢老爷爷,老爷爷一饭之恩,沐君缺来日定当厚报。”老者笑着摆摆手说道“谈什么恩,一碗吃食罢了,吃吧,快吃吧!”

    这乞丐便是逃出雪山的沐君缺,自从机关鸢飞至雪山边缘损坏,被迫降落后,沐君缺带着雪儿从极北之地往南行进,到现在已有半个多月。这一路餐风饮露,饥寒交迫。在经过一个村庄时,将身上的大氅换了一些干粮和腊肉,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吃完。

    沐君缺一直记着陈清如说的,一路往南行,今日赶至这石河镇,因多日没有食物裹腹,方才有刚刚一幕。.

    沐君缺再三谢过老者后,徒自走到墙边蹲下,将碗放在脚边,低头正了正斜挎在胸前,裹得厚厚的包袱。掀开包袱上方轻轻搭着的一角,里面露出一个粉嫩的脸来,红红的嘴嘟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沐君缺,竟不哭也不闹。这瓷娃娃一般的婴孩可不就是才数月大的沐君雪。

    沐君缺看着可爱的雪儿,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灿烂一笑,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蛋,可伸到眼前,看见自己的手又黑又脏,赶紧抽回,在腹前的衣服上蹭了蹭,可看着身上的衣服,比之双手也干净不了许多。

    沐君缺讪讪一笑,拿起身边的碗筷说道“雪儿乖,吃饭了,今天运气很好,有个好心的老爷爷给我们一碗热乎乎的馄饨,你看。”说着将馄饨夹起来块,放在嘴边吹了吹,又不放心的用嘴唇试了试温度,随即满意一笑,递到沐君雪嘴边,自己张开嘴教着“啊雪儿真乖。等等,还有,呼~呼~啊哈哈,香不香?别急别急,还有很多呢。”

    一旁的老者见沐君缺开心的喂着怀里的婴孩,心中惊讶想道‘这娃娃竟还带个婴儿?这厚厚的包裹,怕是将保暖的衣物都用来包这婴儿了吧?这娃娃年纪流落到在路边拣吃的,自己都吃不上穿不上,还带个的,可如何养活啊’老者叹口气,又转身数出十几只馄饨下到锅中。

    沐君缺看着怀里的雪儿吃的十分香,吃完就张着嘴等着沐君缺喂,模样煞是可爱。沐君缺咧着嘴,笑得极为满足,比自己吃都开心,一边一点点的喂着,一边声地和雪儿说着话,还不时的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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