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腿脚恢复知觉后,宁青竹的身子复原得很快。
这一日,宁青竹扶着墙壁在房内慢慢走路。感觉到腿脚上越来越有力,她亦忍不住心中阵阵喜悦。
走到窗边时,她抬头看向窗外,正好一眼看到对面屋廊下沙氏兄弟的身影。沙南静坐于石栏上似在闭目养神,沙北则百无聊赖地左右张望。
此时秋月掀开门帘走进来,一眼瞧见宁青竹的模样,迅即慌慌地奔过来,“哎哟我的小姐,你可千万小心,若是有个甚么闪失王爷怪罪下来秋月可担待不起!”
她小心翼翼扶着宁青竹慢慢坐回榻上,宁青竹随口问道,“王爷今日不在府上么?”
以往但凡是唐钰有事外出,必将沙氏兄弟留于府中照看后院,故而宁青竹依照经验推断,唐钰今日不在府中。
”嗯小姐,“秋月看着她脆生生地答,”今日端王爷大婚,咱们王爷到端王府贺喜去了。“
宁青竹闻言微怔,”端王爷大婚,那娶的可是白府千金?“
”正是哩!听闻端王爷倾慕白家小姐已久,此番总算是夙愿达成,方才听府中的阿成从街上回来说,端王府外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热闹得很,端王爷骑在高头大马上喜得满面春风呢!“
秋月叽叽喳喳说着,蓦地顿住看了一眼宁青竹,眼神黯淡下去嘀咕道,”咱们府中一向冷冷清清,还不知甚么时候才能如此这般热闹一回呢。。。。。。“
相处了这么些日子,秋月在宁青竹面前早已没了最初的生分拘谨。只是宁青竹一向对她家王爷客气冷淡,亦决意不许自己拿她与唐钰说事儿,故而秋月此时神态语气中有微微的怨意。
秋月虽将声音压得极低,但宁青竹还是听了个真切。她的眼神微沉,看着秋月道,”甚么时候?昨儿我还听到你与雪雁在外面嚼舌头,你家王爷不是马上就要迎娶西辽国公主么?“
秋月闻言,登时惊恐万分,小脸刷地一下惨白。
当初唐钰将宁青竹背回王府之时,就对府中一应仆从皆叮嘱过,切勿在她的面前谈及信王府与西辽国公主的婚事。
这么些日子以来,秋月一直牢记在心。
唯独昨儿午后秋月与府中丫环雪雁站在屋外说话,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当时宁青竹正在屋内午睡,后来她进屋后宁青竹亦不曾问起,秋月还以为她并不曾听见。
看着她的惊恐之状,宁青竹瞬间心中一沉。
昨日午睡时,半梦半醒间听闻秋月与雪雁在窗外嘀咕,好似说到她家王爷与西辽国公主的婚事。待她清醒,侧耳倾听,窗外却是静寂一片,她浑沌片刻,以为不过是梦。
方才听秋月所言,她蓦地想起此事,原本想拿来唬一唬秋月,但此番见秋月神态,她迅即明白,昨日所闻并非是梦。
以前,不光是月儿姐姐,还有这王府中所有人,都说唐钰对她青眼相加,她不是木头人,自然早已察觉出来。
只是,她一向笃定,即使这个男人再怎么俊美风流,再怎么讨好于自己,自己对他从未挂怀。
她一心一意只想勤修苦练,早日寻到当年仇人,还有那个记忆深处的少年。可为何,方才那一瞬间胸口竟如受钝击般窒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