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仲春时节,是沁元寺香火最鼎盛的时候。
草长莺飞,满目新绿,大批香客涌到沁元寺请香还愿。京城皇宫内的妃嫔们在宫中憋闷得慌,亦纷纷借着到寺中还愿的机会,坐着轿辇前呼后拥踏春出游。
故而此时华容城外至沁元寺这一路便更为繁华喧嚣,道路两旁的客栈酒肆门庭若市。
这一日临近午时,清风楼门前来了几个衣饰奇异的大汉,为首是一个服饰尤为华丽的年轻男子。
几个人一进门便嚷嚷着要两间上房,要好生歇息。
孙掌柜赶紧笑着迎上前,“几位客官实在对不住,小店现在已经客满,方才最后一个房间已被这位小兄弟订下了。。。。。。”
说着他顺手指了指柜台,那边一个身负包裹的灰衣男子正将住房订金交与一名店内的伙计。
几个大汉彼此递个眼神,其中一名面色黢黑的壮汉大步上前,将一锭足有十两的银子重重砸在柜台上,“这最后一间房我们要了!”
那壮汉声音宏亮似钟,震得屋内嗡嗡作响,如铜铃般的双目瞪得溜圆,刚交完订金正欲上楼的灰衣男子吓得面如菜色,一时愣在当地竟不知如何是好。
孙掌柜见状,上前轻拍灰衣男子肩膀方才转身好言说道,“承蒙几位客官看得起小店,只是做生意最讲究诚信,这位小兄弟既已在几位进店之前付了订金,这房间理当归他。。。。。。。”
不待他将话说完,那黑脸壮汉瞪着双眼牛气哄哄道,“大胆!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何许人?我家王爷能踏进你这小店,是尔等求都求不来的福分,还竟敢如此废话!”
说罢嗖一声将一柄尖刀插进柜台,“管不了那许多!这房间我们要定了!”
对方被称为王爷的年轻男子面露不耐之色,其余几人面色亦都十分蛮横跋扈,堂中气氛一时僵持,其他住店的客官皆惊得面面相觑。
见此状,已吓得浑身直哆嗦的灰衣男子扯了扯孙掌柜的衣袖,颤声道,“还是把。。。。。。。把房间让给这几位。。。。。。。客官吧,我再另寻他处。。。。。。。”
正在此时,后堂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绝色少女不知何时立在两丈开外。
只见她面似桃花、肤若凝脂,一身月牙白素色衣裙,清淡素雅,却又显得飘逸出尘。只是那一双清亮碧澈的眸中透出的寒光,飘渺冰冷,教人不寒而栗。
众人都盯着眼前这个如天人下凡般的绝色少女,方才还喧闹烦躁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静谧。
“小姐!”孙掌柜急急迎上去低声道,“你怎地出来了?”
秦展原临走时再三嘱咐过,若有甚么事情要他到后院去向宁青竹禀报,轻易不可让宁青竹到前厅露面。
宁青竹看一眼孙掌柜,方才冷冷四顾道,”我原是在后院清修打坐,无奈听闻前厅犬吠声不止,着实吵闹得很。”
说话间言语中丝毫不掩厌烦讥讽之意,且将对方的叫嚣比作犬吠,方才耍横的壮汉气得须眉倒竖,立时单指指着宁青竹叫道,“区区丫头片子,竟敢嘲讽我西辽国使者,大爷我看你是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