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打算怎么奖励我?”胖东故意将脸凑了上去,闭上了眼睛。
罗方伊悄悄从包里取出口红,在他右脸颊画了一个圈。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
短短几天里,北江晚报社很快准备好了30多份证言和公函,一并呈交给了警方。
很快,新的侦查启动了。
陈冲又一次将案卷递交给河东市检察院,一周之后,检察院做出回复:证据充足,已向河东市玄武区人民法院起诉。
能够打下这场硬仗,陈冲自然洋洋得意。这让罗雨辰自惭形秽,没办法,谁能破案谁就有地位,这就是职场的生存法则,他不服也不行。只是他觉得此事似乎未必那么简单,以他的判断,向北案件的关键性证据不可能那么容易拿到,因为很多证据早就不存在了。
正常来说,河东市玄武区人民法院接到起诉状后,要在七天内做出立案或者不予受理的决定。让陈冲等人欣喜若狂的是,一切顺利,法院接受起诉,七天后开庭!这也意味着,对于向北而言,究竟能否在这一起案件中胜诉,只有一周的时间去做准备。
胖东找的律师名叫王右谦,是他在一次采访当中认识的。谈不上交情,但是至少碍于这层面子,对方不至于不尽力。说实话,胖东并不了解这人的实力,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
按照王右谦的分析,如果向北在庭审中胜诉,他至少可以恢复自由身;但是一旦败诉,则很有可能面临刑事处罚,说白了就是牢狱之灾。正因为这样,王右谦这几天也加紧了搜集证据、整理材料的速度,但是在检方提供的几十份证言、信函面前,这些准备总是显得苍白无力。
“王律师,您觉得我们有几分胜算?”距离开庭还有四天时间,向北终于忍不住,开口问王右谦。
“这个不好说,我尽力吧,好吗?”王右谦扶了扶厚厚的镜片,没有多做回答。这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总是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梳着精致的三七分发型,并且用发胶固定好。
“王律师,自从您替我打这场官司以来,我从来不多过问,因为我相信您。不过,离开庭的日子越来越近,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了,我希望您能告诉我实情,也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向北,我就实话实说吧,”王右谦一声叹息,“你也知道,对方的起诉书包括有四项罪名:行贿罪,敲诈勒索罪,受贿罪和诈骗罪,这些罪名一共涉及大概十起案件。这些天,我一直在整理翻阅案卷材料,其中有些案卷是可以找出破绽的,也就是说证据不充分。但是很多案件因为有北江晚报社的证词、信函,就很难再推翻!”
“什么意思?”向北不解。
“今天咱们就一个一个捋一遍。你比如说《北江晚报年刊》征订的案件,你所做的笔录中提到,之所以把零售价改为批发价,是因为企业负责人提出的要求。而这部分差价的返还,你是让单位处理的,自己没有插手。对吧?”
“没错,我当时担心会有误会,所以让报社财务部门对接转账。”
“但是,根据北江晚报社提供的证据,报社是经由你处理的这笔钱。”王右谦说道。
“王律师,他们的证词不可信……”一直很平静的向北,忽然抬高声调,这么一激动,原本有些沙哑的嗓音几乎要失声,“这钱不是我转过去的。”
“你说不是你转的,你有什么证据?”王右谦也急了。
“可以查我的银行账户,也可以查报社的财务交易记录。”
“你能想到的,警方都查了。你知道是什么结果吗?”王右谦问道。
“什么结果?”
“你的账户和报社的账户,都没有查到这笔钱的下落。也就是说,这二十万元到底有没有转过去、是谁转的,现在查不到了。”王右谦很严谨,即便胜算不大,也要跟向北说清楚。说白了,即便是死,也要知道是怎么死的。
“既然查不到,为什么就要把罪名扣到我头上?”
“因为你是经手人,你负有第一责任。即便这笔钱的确与你无关,但是你有失职行为。因为私下转账本身就不符合程序。”
向北明白王右谦的意思。当时报社的采编与经营关系混乱,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在报社属于司空见惯,几乎每个人都是这么操作。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上面。
“那受贿罪是怎么回事?”向北问道。
“就是那件广告代理案,根据你那个同事的证词,当时是你主动提出要从中牵线搭桥的,而且后来你还从中收取了5%的提成,也就是2.5万元。”
“2.5万元?这……这笔钱我没有印象……”向北两手撑着脑袋,努力回忆。
“根据案卷的证词,报社在年终时以经营奖励的方式发给你的。”
“对,我当时是这么跟警方交代的。这笔钱我记得工资条上写的是‘奖金’,当时以为是那一年采编考核排名的奖励,”向北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