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是为了那个?”茂川秀夫联想到前两天上海方面联系他,说要安排一个军统策反人员来津,帮他消灭军统的津沽站,该不会是为了这事吧?
武田毅见他知道内情,便问道:“为了什么?”
茂川秀夫急忙向武田毅汇报了前几天上海的情报,武田毅听完,照着茂川秀夫的脸上就是一巴掌,然后大骂道:“这么重要的情报你为什么不及时上报!”
“对不起,将军阁下,因为人还没有到,76号那边只是给了我一份资料,并跟我通了一个电话,此人的身份、来津时间尚未确定,所以卑职并没有向您汇报……”
“你是怕我抢功?”玉子听出了门道,这事她听金碧辉说过,茂川秀夫没有告诉她,她就没有理睬,反正人也没来,这事她也没往心里去。茂川秀夫这个时候想起此事,玉子也觉得有些不妙,说不定这伙人真是为了毁灭证据,以图延缓那人的来津,争取时间进行转移!
这件事要是有了准确情报,或者人到了津沽市,肯定是特高课和茂川公馆一起办这个案子,茂川秀夫不事先说出来,就是想有个提前处理的时间,到时候宪兵队没有准备,茂川公馆则事先做好了功课,这份功劳肯定是落在他的头上。
武田毅猜到了他的想法,玉子见状也就佯装不知,把责任推在茂川秀夫的身上,打他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茂川秀夫!你就是因为怕玉子抢了你的功劳,所以才隐瞒上报吗?如果我们能事先加强戒备,就不会有这样的败局!现在你们马上回去处理这件事,一定要快!争取多抢救出一些资料!玉子,你回去之后马上联系76号,让他们尽快把那个军统的策反人员带来,趁着津沽站的军统成员还没时间逃跑,都给我抓回来!”
“是!将军!”玉子和茂川两人答应一声,各自带人离开了。
武田毅这才缓缓坐下,脑子里盘算着该怎么向上级汇报今天这场仗!虽然是捣毁了这个据点,但损失太大了,茂川秀夫的人可以忽略不计,但伪军和皇军加起来死伤过千,却只消灭了一百多八路,这样的伤亡比例是完全没法跟上级交代的!
整个华北战场上,以游击战术为主的八路军各部一直占据优势,但这种1:10的伤亡比,还是很少见的,而且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否完全消灭了对方,如果有人逃走,那就是彻头彻尾的惨败!
这么大规模的失利,自己恐怕是要转去做预备役了,必须要想个办法蒙混过关才行!
“将军!”通讯兵再次跑过来,这次在通讯兵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电话兵拿着临时架设线路的电话机。
“什么事?”
“有静海宪兵队队部打来的电话,李天翔和张东出现在那里!他们要求和将军您通话!”
“李天翔?”武田毅纳闷道:“他在静海出现了?把电话给我!”
电话兵递过话筒,武田毅问道:“喂!是李局长吗?”
“武田将军!是我啊!”李天翔的声音有些发颤,似乎惊魂未定。
武田毅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静海的宪兵队?刚才在南郊的油毡厂都发生了什么?”
李天翔战战兢兢的答道:“将军,我今天是一时大意,中了八路的圈套!我从和三爷那打听来一个消息,说南郊的一个油毡厂很奇怪,里面只有二十几个工人,却经常大量采购粮食和蔬菜,而且有人发现半夜里他们还执勤,我怀疑这里是八路的据点,打算和张东去摸摸底,没想到竟然碰上顾子文!他们人多,又都带着枪,我跟张东寡不敌众,让顾子文绑到里面去了!”
武田毅冷冷的问道:“既然你被他们绑到油毡厂里面,为什么现在会在静海跟我通话呢?”
“将军您进攻的时候,他们当中的几个头领就准备撤退了,这伙人带着我和张东一起走,而且换上了保安团的衣服,这样才通过的各个哨卡,一路跑到静海。顾子文说看在当年在丰润的一年多同僚之谊,放了我们,而且……”
“而且什么?”
“他们交给我一封信,让我务必转达给您!”
“他们有信给我?”
“是,交给我这封信的人自称是蓟县根据地的鲍真司令,他说您应该很需要这封信!”
“信的内容你看了没有?”
“卑职不敢私自拆阅!”
“你现在能回来吗?”
“将军,请您跟宪兵队的岸本队长说一声,让他安排一辆车送我们回来吧,我们的汽车还停在陈塘庄呢。”
“好吧,把电话给岸本队长,我跟他说。”
武田毅三言两句就把事情解决,让静海宪兵队安排了一辆摩托车送他们两个回来。挂断电话,武田毅心中暗喜,如果是鲍真的话,这件事就好办了!
鲍真是八路军冀东军分区的副总司令,这两年在蓟县开辟了一个新的根据地,手下有几百人之多。最重要的是,这个鲍真是个打仗的天才,尤其是游击战术,在整个冀东,没有吃过他亏的人还不多。
武藏和小次郎这两个武田毅的亲传弟子都被派去和鲍真交过手,然而无一例外都被鲍真击败,加藤的炮兵大队也曾经折在他的手里,被鲍真缴获过两门迫击炮。
后来华北派遣军总司令寺内大将不得不有津沽旅团和冀东旅团各自抽调出一支部队,组建成“宝(坻)蓟(县)警备联队”,由津沽旅团的参谋长坂木大佐担任联队长,专门与鲍真作战。
这个新联队成立以后,鲍真的游击战术愈加显现作用,除了宝坻、蓟县、遵化、玉田等地之外,鲍真的部队化整为零,出现在静海、津南、津西等地,武田毅这才不得不将部队彻底打散,城区里面只留下两个大队的兵力,甚至将炮兵部队都派去了西郊震慑鲍真。
如果李天翔说的不是谎话,这次战斗的对手是鲍真,武田毅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就算是寺内大将也败在过他的手下,自己这次虽然折损了不少兵力,但也歼灭了鲍真部的一百多人,一次歼灭鲍真的百余人,好像整个冀东还没有过呢!
武田毅心里刚踏实一些,马上就冒出来一个堵心他的人,几个日本兵搀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便衣,这人精神状态倒是不错,看起来这一身的血污不像是他的,很可能是他蹭到身上的。
“将军!武田将军!”这人一见到武田毅就高声呼喊道:“将军,我有重要的情报!”
武田毅仔细辨认了一下,看出来此人正是最先带队下地道的夏梦川!
“把他带过来!”
两个日本兵把夏梦川带到武田毅的面前,夏梦川大声呼喊道:“将军,我有重要的情报向您汇报!”
“说吧,什么情报?”
“将军,地道里的部队不是八路!是忠义救**!他们的总指挥也不是顾子文,是武汉臣!”
此话出口,武田毅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合理解释战败情况的理由,如果对手是鲍真,那就好解释了,可对手要是武汉臣,那可就不同了,堂堂的武田毅将军居然死伤了几百伪军和上百皇军,仅仅消灭了一百多武汉臣的残兵,他这个少将的面子该往哪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