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父母去世跟赖家没有直接关系，但源头之恶，赖家想逃也逃不掉。

    现在，秦家兄妹在贫寒中苦度岁月，赖家的日子却过得挺滋润。赖大生了两个儿子，小儿子就是癞子头，是卫检系统的一名临时工，凭赖大的关系，过不了几年就可以转正。

    赖家大儿子更是风光，前些年考进江南省烹饪学校，出来就是三级厨师。分配到国营容石县饭店，两年时间就考出了二级厨师证书。

    县里一共五位二级厨师，赖家大儿子年纪最轻、学历最高，前程不可限量。

    当厨师挣大钱，赖大的眼光着实不错。容石县里几个有名的厨师，基础工资跟其他人相差不多，但县里有钱人凡办婚丧喜事，首先想到的便是挑选县里级别最高的厨师——五名二级厨师，身价水涨船高。

    简单地说，这五位每人的月收入，是普通工人的10倍。

    1990年，职工的平均收入也就一百二三十元，这五位厨师，至少一两千的月收入。

    “呜呜，哥，咋办呀？”怀里，传来妹妹的抽泣声，“癞子头太坏了，隔三岔五来找碴。200百元罚款，咱哪儿交得起啊，呜呜……”

    “雪儿，不哭，有哥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秦天很平静，望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妹妹嶙峋的瘦骨。

    上辈子，他欠妹妹很多。

    雪儿严重营养不良。

    打小精灵剔透的妹妹，比所有人都懂事，一有空就来店帮忙，平常却省吃俭用，凡秦天买了肉、鱼，她都是让给哥哥吃。

    她初中时的成绩不错，但体能严重不足，最终因体育不及格，没能进入如意的高中。

    之后高考落榜，去了一家技校学宾馆服务，此后下岗上岗，日子过得平平。

    秦天后来踏上了从厨道路，一辈子过得也不很如愿，但最终考取了最高的烹饪职称——高级烹饪技师。

    九十年代的厨师职称，分为八级，分别为五级、四级、三级、二级、一级、特三级、特二级、特一级。

    几十年后，则改为初级、中级、高级、技师、高级技师。

    雪儿在他怀中哭得更伤心了：“你有什么办法啊哥……炉灶都给收走了，还怎么做生意？”

    “不做了。”秦天掰起妹妹泪脸，替她擦尽眼泪。

    “不做了？那咱们吃什么？”雪儿讶然，这儿可是兄妹俩的唯一生活来源。

    秦天点点头：“小生意，咱不做了，要做，就做大生意。”

    “大生意？”雪儿一脸茫然，“你能做大生意？”

    秦天指向街尽头、县里最高的建筑：“看到了没，那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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