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丑逃走,对于舍身取义的花酒棠来说简直是如遭雷劈。
她一夜无眠,身体透凉,忧郁的撑着下巴坐在门槛边,大雪丝毫没有要停的趋势。
听轩辕逸说井里的水都冻住了,地里的庄稼也被连夜的大雪冻在地里,百姓正常的吃喝都无法解决,现在人界各地都是哀声一片。
犹修从屋里出来,僵直着身子走到她身旁坐下。
花酒棠眼神飘忽,扭头看了他一眼,幽幽的叹了口气。
“阿酒,不用伤心。”犹修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他单薄的衣服外歪歪斜斜的披了件带毛领的披风,刀刻般凌厉完美的侧脸扯着僵硬的笑意,寒风扬起领上的毛沾了几根在他朱红的唇上。
花酒棠伸手给他挠了下来,冰凉的指腹划过他带着温热的唇边,让他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花酒棠愁眉不展:“犹修,你说我们要怎么再把她引出来?”像是在和犹修商量,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玄烨跪坐榻上,旁边用水壶温了壶茶,窗前有几根被大雪覆盖住的芭蕉,透过芭蕉叶的间隙,正好能看到他对面屋子门边坐着的两个少年。
女子肤如凝脂,头发随意的用他给的灵簪绾了个半髻,双手撑着下巴,双目微盍,瘦小的身子陷在身上不合身的青色狐裘披风里。
男子一袭黑衣,面无表情的脸时不时会露出些宠溺,两人静静的坐在一起就像是一幅画。
玄烨心口有种难以言喻的酸涩,他们还都是少年,只活了几千年,或许只是他漫长岁月里的一点转瞬即逝的光彩,过了几万年或者几十万年,就会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他的记忆里。
苦笑一声,玄烨拿起架子上的外衫轻轻套上,踱步出去。
一片雪白刺的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院中的腊梅随着大雪的来临竞相开了一树,星星点点的点缀在一片让人窒息的白色中。
“帝君。”花酒棠见玄烨从屋内出来了,眼里放光,起身张牙舞爪的扑向他。
玄烨歪开身子让她扑了个空一下子摔了个狗吃屎。
“玄烨。”花酒棠咬牙切齿的从地上起来,感觉胸前最近新长起来的两团肉痛的透心。
玄烨嘴角轻轻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以往的云淡风轻,只是那双桃花眼里的笑意却是消散不开。
等花酒棠站在玄烨面前,玄烨才看清她光洁的面上带着倦色,眼睛下的黑眼圈很重,唇色苍白。
“帝君,现在怎么办?”花酒棠也顾不上生气了。
玄烨的目光从她脸上挪开,淡淡的轻启薄唇:“睡觉。”
睡觉?人族水深火热,一个女丑就让他们束手无策,其他的恶鬼还不知道在哪里作恶,他居然还能云淡风轻的说睡觉?
“我是认真的。”她蹙眉,紧紧咬着下唇,扭曲的脸述说她的不悦。
“你太浮躁了,不适合跟着我,回你原来的地方去吧。”玄烨淡漠的看她一眼。
花酒棠深吸一口气:“帝君!我叫你一声帝君自然是尊重你,你既然担了这一声帝君,就要为天下生灵负责不是吗?”
玄烨没有回答她,只是冷冷的扫她一眼。
犹修撑着伞从走廊里走出来:“阿酒,去屋里吧。”
他眼神里带着些心疼,花酒棠气急败坏的拉着他:“犹修,我们走。”
犹修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点头就被她拽着往门外去了。
“阿酒!”玄烨低声喝住她,声音里带着强忍下的难得的愠怒。
阿酒,走了就别回来了。
花酒棠停下转身直勾勾的看着他,本来苍白的脸因为有些生气染上了些桃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