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长乐自然不知道丁长真夫妇竟然因为自己而大吵了一架,但若她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她天生性子便比较冷淡,对于意的人不会浪费一点儿自己的注意力。
她此时坐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嫌恶地打量着自己住的地方。她的屋子与丁长真的截然不同,米白色的地板,鹅黄色的墙壁,加上华丽的水晶灯,还有随处都能看到的粉色玩偶,就仿佛一个七八岁还幻想着自己是公主的小女孩的房间。
当年,她也以为自己是一个公主呢。她也曾喜欢暖暖的颜色,喜欢有着裙摆的娃娃,喜欢和爹娘一起玩耍,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会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然后幸福地过一辈子。所以即使有时候几个姐姐暗地里欺负自己,她也对着未来充满着希望。
可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一夜之间,她娘亲横死,她自己躺在床上病的连起都起不来。
丁长乐摸了摸自己的额角,那里还有一个小小的伤疤,便是那时候留下的。
她甚至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受伤,等她可以从床上爬起的时候,她的娘亲早都已经埋到了地底,她连娘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丁长乐微微勾起嘴唇,她一直没有睡便是等着他,道:“进来吧。”
“小姐。”穿着黑衣的丁亮推门而入,眼中闪着激动的光。今天下午他将丁长乐送到宅子里面就径直离开了,等到晚上才有机会专门过来。
“十年未见,小男孩都长大了。”丁长乐打趣道。
“哪有。”丁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又觉得这样有些傻,赶忙将手放了下来,惹得丁长乐又笑了两声。
丁亮看着丁长乐嘴角的微笑,眼中充满了怀念。
他仿佛又想起了当年寒风凛冽,有一个仿佛从天而降的小仙女对着小叫花子般的自己伸出了温暖的手。
他那时好几天没有吃东西,衣服已经破烂的避不了寒,又被比他大的乞丐打的浑身伤痕,他知道自己会死,伤口发炎又没有药,他会死在那个寒冷的冬天。
他知道自己会死,就索性躲在那个墙角等着自己慢慢死去,反正他也受够了。
可是她就对着自己伸出了手,她意自己身上的污垢,也不嫌弃自己因为伤口化脓导致的恶臭,对着自己伸出了手,将自己带回了她的家。
当时的自己早都饿的头昏眼花,以为自己处在了幻觉当中,索性就大胆了一回,握住了那只伸向自己的手,然后他便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他有了自己的名字,有了自己的生日,获得一个新的人生。他发誓,这一辈子,自己的命便是她的。
待丁长乐被迫出国之后,丁亮便留在了丁家,他一直住在丁家,只是因为今天是家宴所以并没有出席。而在丁长乐出国之后,除了和父亲祖母联系,唯一在丁家联系的人便是丁亮。
“对了,小姐,这是你让我一直调查的夫人的行踪。”丁亮从衣服中取出一叠厚厚地纸道:“我详细记录了她每一天的行程,但具体还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一点儿都没有吗?”丁长乐接过,问道。
丁亮看着丁长乐失望的眼睛,无奈的摇了摇头,“真的没有。”
“难道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吗?”丁长乐眼睛中微微闪过亮光,那是她含着的泪水,“难道当年真的是我想的太多,父亲怕将家里搅乱所以才送我出去的吗?”
她犹记得当年她昏迷了三天三夜,起来就知道了娘亲去世的消息,娘亲只是丁家的四姨娘而已,根本用不上停灵哭灵,去世当天便下了葬,她甚至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当她拖着病体去找父亲的时候,就听见了裴若雨在房中和她的陪嫁丫鬟说什么让她死的太容易了些,就应该下手重一些,总算报了这么多年受的那些气……
祖母明明告诉她娘亲是得了急病所以才去世的,高奶奶说是被人害死的。她又听裴若雨这般说却分明就是裴若雨害死的,她当年还小,只能将自己听到的全部告诉了父亲,却没有想到父亲直接将她赶出了房门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更是没有几天便将自己送出了国,整整十年之内都不允许自己回来。
丁长乐嘴角勾起了淡淡的微笑,眼中却满是苍凉:父亲,你要保护自己的妻子,但我也定要将一切查个清楚为我的娘亲报仇,那我们就看看究竟谁更棋高一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