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熙染皱着眉望着对面的云启，自打他拿了那封信看着，便慢慢滑坐在了地上。

    云启头低着，时熙染也看不清他面色如何。

    她瞧他身子有些颤动，本以为是这家伙心有触动偷偷掉眼泪，可这么久的时间过去，总觉出几分不对来。

    “云启？”

    时熙染轻轻唤了声，只是和往常不同，云启并没有掉头走开或者不屑以对，仍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抽搐着。

    “你怎么了？”时熙染心中警铃大作，快步走了过去，想要查看少年的情况。

    “滚开！”只是令她有些意外的是，云启竟是在咬着他自己的手腕，面色发黑，像是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牙齿之下，已经稍稍渗了些血迹出来。

    “你不能这样！让我看看……”

    时熙染被他推了个趔趄，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又急急的上前去想要帮他把脉。“我说了不要你管！”谁知这云启是哪来的力气，竟是再次把抓着他的时熙染退了开来，自己连滚带爬的藏到了圆桌后面。

    少年的声音嘶哑，显然在努力压制着什么，时熙染远远看着，竟从他眼中看出些问题来。

    蓝眸异瞳？

    “你的眼睛怎么了？”时熙染皱了皱眉，她身从现代而来，自然不会被这样的眸色吓到，可这里的人不同。

    她在军中也曾听赵太医提起过，异瞳在这里被视为不祥的征兆，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异类，怪不得云启会这般仓皇躲开。

    云启看到了时熙染眼中的震惊，却误以为她和旁人一样厌恶自己，眼中划过一丝痛苦，竟是拿着桌上的瓷碗砸成了碎片。

    时熙染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要拿着那瓷片往手腕上划去了。

    “不要！”时熙染自然不可能眼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下意识的扑了过去阻止道。

    “嘶……”两人的争执撞倒了桌子，时熙染手上也被云启划出了一道血痕，到底将人救了下来。

    “为什么？”云启没想到她会阻拦自己，从前他被云络藏在城外，每每发病露出异瞳之时，城郊的那些孩子便对他百般欺辱。

    连街上的流浪狗都比他过得好些，如今，时熙染是除了云络之外，第一个会这样不惜损伤自己也要救他的人。

    云启没等到时熙染的回复，眼中的最后一丝清明便被彻底吞噬。

    时熙染雪白的脖颈就在眼前，云启没有犹豫，竟是怒吼一声，朝着时熙染撕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