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熠被关在门外,心中颇为失落,正打算就此离开,却敏锐地听到竹苑内传来些许不同寻常的声音,当下便运起轻功从墙边翻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慕子熠顺着声音赶了过去,却见时熙染正吃力的扶着一个少年。
时熙染这回被气得不轻,她刚回了竹苑,便听见云启的房内似有异动,匆匆赶来查看,却见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自己挪着摔到地上去了。
若是她在进来得晚些,只怕他便要一头撞到地上去了。
“你放开我,我不需要你来可怜!”
云启最怕旁人看到自己发病的模样,昨日被时熙染那样制住,早觉得失了最后的尊严。
左右他活着便要因为这双异瞳一直遭人厌弃,倒不如一下死了干净。
他也不知道拿来的力气,纵然经脉被时熙染封了一半,可如今这般挣扎的,她却是十分吃力,眼看云启就要挣脱她的禁锢朝地上撞去。
“啪!”
慕子熠在房外看到这一幕,本想上前帮忙,却被时熙染利落的一巴掌惊得愣在了原地。
云启也被她打蒙了,一时也忘了挣扎,只是有些茫然的望着时熙染.
“真是可笑,你姐姐身份特殊,还不是费尽心力救了你?就连她离开之时,还特意叮嘱我为你解毒,你却因着那样的琐事耿耿于怀,这就是你可笑的尊严吗?”
“琐事?”云启像是头被激怒的小兽,“你如今衣食无忧,又怎么懂得我天生异瞳日日由人打骂的屈辱?人人都视我为草芥,你昨晚见了也不还是一样?现下又在这里装什么善人?”
时熙染心中本就不快,看见云启这般寻死觅活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巴掌打了回去:
“别人打你,你不会打回去?旁人打你一拳,你自可以回他三拳,若你真的看重那所谓的尊严,与辱你之人同归于尽又有何惧?说到底,只怕是你自己就看轻自己,自甘下贱,又怎么能怪别人看轻你?”
云启只有在毒发情绪激动之时才会露出异瞳,慕子熠在外听到他这般说着已然惊讶,如今听了时熙染这番话,心中却更为震动——是了,被旁人欺辱又如何,最怕人先自辱,那才是真的无可救药。
房里的时熙染还在说着:“亏你还生了个男儿身,若是生为女子,岂不是碰见什么小事就要上吊投河了?我告诉你,你现在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你的命是云络费心救回来的,可由不得你这样娘里娘气的说死就死!”
眼见话说得差不多了,时熙染将云启往床上一扔,自己便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险些没撞上门边的慕子熠。
“我可不是故意偷听的。”时熙染训人的气势还在,慕子熠举起双手,有些心虚的说道。
时熙染说了云启一通,自己心中的郁结也消散不少,只是转而望向了竹苑紧闭的前门,“你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