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一本想把他看见谢晓旪偷偷涂上口红,穿大人的高跟鞋,一板一眼模仿起社交游戏滑稽的样子,当成来挖苦嘲笑她一番的资本。但不料对方早已掌握了自己的把柄,并不慌不忙地威胁他说:“听说上次你在屋里玩遥控飞机,不小心把阿姨的梳妆台的名牌香水弄洒了大半瓶,要是我把这事告诉阿姨,你说她会不会磨刀霍霍向着你呀?”
此话一出,贼胆立退,很是奏效,但对制服樊一是有时效性的。
香水事件他动了小脑袋,避开樊洱的耳目,不动声色的解决了后顾之忧,此人很快又故态复萌了。
每至假期,大人不在家时,这两个冤家若是碰在一起,他和她很有可能会因哪个明星长的好看、这道奥数题怎么解、或是互相指责谁放了屁……诸多鸡毛蒜皮的事而擦枪走火引起舌战。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每当和谢晓旪争论处于下风,樊一就会捂着耳朵。
对于他这招,谢晓旪狡黠一笑,樊洱配合地带上耳机。而后,就是絮絮叨叨地在樊一面前念起了经,念的是什么呢?念的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樊一也不甘示弱,唱起即兴的歌曲,唱的是,好大一张脸,圆圆像馒头……
秒针划过一圈又一圈,蓝天换成了晚霞。时钟如果有灵魂的话,它肯定会响起闹铃,然后对他们说——闭嘴!
樊一的用实践证明,唱歌比“念经”更耗费体力,最后他败下了阵,气呼呼的拿起桌子上的饼干,咬了一口,泪眼氤氲,努道:“谢晓旪,你……”
谢晓旪一脸无辜,还没等他把话骂出口。
“芥末,是我放的。”
樊洱一副大人的样子,翘着短二郎腿摘下耳机说道。
背叛感像一个铁锅砸在他的脑袋上,让他不明所已。
哼,还不是因为这个二货哥哥,在敢害她在同学面前出糗,胡乱说她平时很爱抠鼻屎,人家不要面子的么!
樊一气愤地看着串通一气的欺负自己的两人,恍然大悟,他好像是那让她们快速建立革命友谊的催化剂,甚是悲催。
不过,再坚固的革命友谊,也终会有要散的筵席。
不会停下脚步的光阴,让她们从邻居变成了天各一方,樊家兄妹偶尔从妈妈嘴里,有意无意地听到一点谢越来越少了。
院子里的老树长起圈圈年轮,儿时的记忆变得模糊。
如果再相遇,彼此还能相认吗?
滂沱大雨里,没带雨具的少年,收到了路人给的一把雨伞,一把她放在帆布袋里备用的雨伞。
转身离去时,听到路人的同伴叫她,晓旪。
樊一回眸,胖胖的女孩,已变得亭亭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