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睨又何尝不是他的洛丽塔。

    最后一个“lo-li-ta”音节落下，薛慕仪丢下了话筒，来到了贺朝羽身边，她牵起他的手，在贺朝羽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贺朝羽眼神立刻变得温柔。

    她说的是，“贺朝羽，我们可以走了。”

    看着他们两人，许思行的心脏疼了一瞬，攥在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他垂眸看着，是姚莹打来的。

    电话立刻被挂断，许思行皱了皱眉，他和姚莹摊牌后闹掰了，可姚莹却缠上了他。

    等他再回过头时，却发现薛慕仪和贺朝羽已经不见了，他深深叹了口气，身子埋在沙发里，任凭四周的热闹将他淹没。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灯影下的人们面目模糊，考试结束的茫然忽然萦绕在了薛慕仪心底，她莫名觉得惶然，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和她无关。

    “贺朝羽。”她唤他，贺朝羽立刻垂眸望她，“怎么了？”

    她唇瓣微微翕动，却忽然失去了言语，垂下了头，“没什么。”贺朝羽莫名停了下来，薛慕仪立即撞在他背上，只见，贺朝羽唇角笑意艳丽而狡黠，“睨睨，高考结束了，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砰”地一声，薛慕仪心口喧嚣地炸开，她支吾着，“记……得。”贺朝羽弯下腰去仔细望她的表情，目光温柔，表情虔诚得像在索求恩赐，“那你愿意吗？”

    这样的语气让薛慕仪心尖不自觉发颤，她眼波流转，嗓音因为紧张而颤抖，语气却仿佛在宣誓，“我愿意。”她忍不住去抱他，“我好喜欢你。”

    他被她牵着手，沿着街道回了家。

    门被推开，房内寂静而黑暗，薛慕仪一瞬间失去视线，很快，开关被打开，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客厅，面对着这一切，再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薛慕仪忽然紧张起来。

    她踌躇不定，贺朝羽忽然问她，“要一起洗澡吗？”他倒是像个毫无廉耻的，可惜，他的耳尖却不受控制地发红，薛慕仪垂着头，脚尖在地面轻轻点了点，她轻声道：“你先去洗吧，我……我等会。”

    “好。”贺朝羽没勉强她，眼睛在她锁骨处流连了一瞬间就进了浴室。

    薛慕仪坐在沙发上，呆愣愣的，心底怦然又酸涩，莫名的，可能是想到上个世界，那个时候，她和他做快乐的事，只是为了自己，她被他取悦，也只是忽然被席卷而来的痛苦淹没，想要摆脱一切。

    这次，不会那样了。

    贺朝羽洗得比平时快了很多，薛慕仪紧张地看着他，匆忙落下一句话，“我很快就好。”便进了浴室贺朝羽默然笑了笑，心底的热意怎么都压不下来。

    会不会，太直奔主题了，睨睨明明很紧张。

    这样想着，他的眼睛落到电视下的柜台上，一个绘着恶龙的封面吸引了贺朝羽的注意，那是一张游戏光碟。

    薛慕仪出来的时候，看到贺朝羽居然在摆弄着游戏柄，她有些愕然，贺朝羽回头，笑着道：“睨睨，过来，我们先玩个游戏。”

    薛慕仪完全没弄明白怎么变成了这么诡异的场景，她被贺朝羽抱在怀里，一同玩勇者斗恶龙的剧情游戏。

    故事中，恶龙囚禁了公主，将她困在了高塔处，而勇者则为了拯救公主踏上了冒险的旅途。

    可诡异的是，薛慕仪是公主，贺朝羽却是恶龙，至于勇者，只是个可怜的炮灰，早就被恶龙丢下了山崖，变成一堆白骨。

    于是，这个情节就成了公主独自与恶龙战斗。

    画面中，公主将恶龙用药迷晕了，然后要从烟囱爬下高塔，可惜，游戏中作用于恶龙的药效只有九十秒。

    薛慕仪操纵着游戏柄，公主蹑手蹑脚地在高塔壁上挪动，头顶的计时器不停闪动，公主不但需要提防快要苏醒的恶龙，还要提防从塔下升起的毒烟、烈火等陷阱。

    薛慕仪玩得很投入，仿佛置身其中，贺朝羽漫不经心地望着她的动作，他操纵的恶龙，很快就苏醒过来，然后去追公主。

    时间还剩十秒，薛慕仪手都快麻了，眼看只剩一小段距离，高塔忽然振动起来，公主回头，只见塔顶一个巨大的影子栖息着，恶龙张开了双翼，遮天蔽日。

    公主花容失色，被这场面吓得不轻，来不及躲开突如其来的烈火，恶龙却一个俯冲，将公主抛在自己背上，反应过来的公主却一个跳跃，借助他的背，跳到了另一边石台，眼看就要落下高塔。

    薛慕仪忍不住得意道：“我感觉我要赢了。”

    恶龙却迅速冲下高塔，堵在了高塔下，公主退无可退，背抵在墙壁上，泫然欲泣，恶龙一点点逼近，却忽然化身一名俊美少年，吻向了公主。

    “我亲爱的公主，你愿意永远困在我的高塔上吗？”

    公主顿时满脸娇羞，“我愿意。”

    游戏结束，恭喜玩家达成成就，“永生囚禁的爱人”。

    薛慕仪满眼惊讶，“还能这样，你为什么可以变成人？”贺朝羽笑了笑，低下头，啄了啄她的脸颊，“是杀了勇士后额外的奖品。”

    薛慕仪还在想这个结局，忽然听到少年的轻笑，温热的唇落在她锁骨处，“睨睨，你现在不紧张了吧。”薛慕仪忍不住轻轻地颤栗起来，却还是点头，声如蚊蚋，“嗯。”

    得到她的许可，他的手指从锁骨处往下探，像在拨弄琴弦，睡裙上系着的蝴蝶结忽然松开，他的吻急切而热烈。

    怀里的人颤栗着，却也有样学样地去解他的扣子，只是因为紧张怎么也找不到准头。

    贺朝羽只好微微停顿，引导她的指尖攀上自己胸膛，衣角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他吻上她的耳垂，气息湿热，眼底迷离，“睨睨。”

    薛慕仪环着他的背，手掌触碰到他耸动的肩胛骨，他像一只张开双翼的鹤，背脊清瘦却有力。

    贺朝羽感觉自己在剥一枚包装精致的糖果，光彩的玻璃纸褪去，里面的甜味彻底溢了出来，从他指尖融化，她背脊上，飞着两片蝴蝶，正在翩翩起舞，他的唇又去吻洁白的鸽子，少年人，连吻都是干净的。

    客厅里亮如白昼，窗帘沉沉闭着，薛慕仪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慌，她的声音有点像在啜泣，“能不能……不要在这个地方……”

    “不急。”贺朝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他抱着她，手托着她的臀部，与她接吻，这个吻来得急躁又不安，他像冲破牢笼的野兽，怎么也克制不住自己。

    想把她，拆碎在自己爪牙下。

    他濒临失控，只好一叠声地唤她，“睨睨……”仿佛在提前征求她的宽恕，薛慕仪吻向他喉结，她忍受着疼痛，反而变成了安慰他的那个人，眼中水光暖融融的，“没关系……我不疼……”

    他捧着她，珍重得像捧着一块奶油蛋糕，辗转来到视线不那么亮的房内，床沿摆着新买的橡胶用品，被贺朝羽拆开，他捉住了她，吻一直从脚踝处往上游移。

    那块奶油蛋糕很快被压塌在他怀里，薛慕仪的膝盖抵着他，鼻尖发红，简直快哭出来，唇忽然又被堵住，他用温柔的吻安慰她，她开始发出美妙的声音，一声声怦然地撞击在他胸口。

    他们像两个刚启蒙的孩童，生涩又欢愉地享受这一场神秘的游戏，身上的少年是开疆拓土的君王，在她每一寸肌肤上标记自己的烙印，之后，那里都是别人不可逾越的禁忌。

    他辗转深入，跋山涉水，终于在瑰丽的岩石中寻得一名赤.裸的精灵少女。

    她在朝雾弥漫的孤岛中，仰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朝他笑，乌黑的眼睛浸满了月光，荡漾在海水中，缠绵旖旎。她挺翘的鼻尖上，还缀着一颗小巧的痣。

    她断断续续叫他，如同牙牙学语，“小，兔，崽，子”，却在他凶狠的攻势下，讨饶似的，抛却羞耻心嗔道：“贺，哥，哥。”

    那存在于他瑰丽梦境里的跌宕光影，终于在此刻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