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家里喜事连连，老爷也要回来了，若是让他知道楹儿做错了事，只怕心里也不痛快，不如……”二夫人话说到一半便打住了，是被老夫人犀利的眼神吓住的。

    “难得高兴，你偏要提这些糟心事，以前我觉得你还算是个懂事的，怎么年纪越大，越糊涂。我看楹儿那性子就是被你娇惯坏的，这次要不好好归整，以后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来。”老夫人每说一句就瞪二夫人一眼，显然气的不轻。

    二夫人被数落了一通，不敢再提，只低下头。

    老夫人把其他人都打发走了，只留下莫岚说了一会儿话。

    “祖母也累了，早点休息，莫岚也回去了。”见老夫人脸色倦怠，莫岚适时告辞。

    “好，那你去歇着吧。”老夫人见莫岚体贴懂事，眼中赞誉更盛了。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正要往回走。

    突然有个身影飞快跑过来，微凉的手握住她的手，怯怯的模样，声音透着十分的热切：“大姐姐。”

    莫岚低头一看，是莫晟。

    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开来：“你怎么在这儿？”

    莫晟本来担心莫岚会推开他的手，可她只是默默任由他握着，他心中泛起一丝甜来，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认真看着她：“是娘让我在这儿等大姐姐的。”是五姨娘。

    莫岚俯下身子，在他脸上捏了捏，笑道：“你娘呢？”

    莫晟高兴牵着她的手，就往一侧走：“娘说让我带大姐姐去找她。”

    莫岚没拒绝，任由他拉着自己，一路被引进了五姨娘的院子。

    五姨娘笑着招呼莫岚坐下，身旁的丫鬟倒了茶，莫岚端着茶碗轻轻吹开上层的茶叶，低头浅饮一口，笑道：“五姨娘让我来，不知有何事？”

    五姨娘仔细观察莫岚，她比以前变了不少，听到问话，才笑着起身，对莫岚福了福：“感谢大小姐救了小儿。”

    “五姨娘，这件事过了也有一段日子，现在才想起来，未免晚了。”莫岚脸上仍淡淡笑着，声音却蕴满讥讽。

    “大小姐该知道我的处境，虽说有子傍身，但毕竟只是妾室，即便知道夫人对我儿动了杀机，可也不敢明着质问，更不敢明着去道谢。”五姨娘边说边用帕子擦眼，依稀有泪珠滚出。

    “娘莫哭，孩儿有天定会长大，到时候一定不让任何人再欺负娘。”莫晟本来被五姨娘支开，这会儿冲了进来，踮脚用袖子帮五姨娘擦眼泪。

    “我的孩子，是娘没用，都是娘的错，连累你。”五姨娘把莫晟搂到怀里，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莫岚终究是个心软的，看不得这样的场面，即便知道五姨娘心里有她的打算。

    “好了，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莫岚出声。

    “晟儿一直都记挂着你的救命之恩，几次催我去感谢你，是我害怕得罪夫人……”五姨娘边为莫晟擦眼泪，边看向莫岚。

    顿了一下，又道：“以前的事情，算我对不起大小姐，但是晟儿是无辜的，还望大小姐能怜我儿年幼，庇护我儿，我自当感激不尽。”

    莫岚笑了笑，心里已然明白五姨娘找她来的目的。

    可她又能庇护的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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