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也经常身体不好。”方藤淡淡道，坐在杨希身边，搅拌着粥食，热气腾腾，再等会。

    “那我真是荣幸。”杨希坐得端正，不想被看出太多。

    “你值得。”他觉得此时似乎可以聊下去，可杨希的话下一刻便断了。

    她的沉默是疼，好像有人拿着几把刀在她肚子里削剪皮肉，一点一点的，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早已把她给折磨得痛不欲生。

    空气明明是春季的清凉，可她坐在这里，冒着冷汗，方藤吹着热粥时，看到她不声不吭疲软地往后一倒……

    “希希！”方藤放下粥，太用力而溅洒在桌面。

    他俯在杨希身边，杨希抬起脚，蜷缩起来，终于忍不住溢声，声声凄厉，那些难受太过于夸张，很难让人不怀疑。

    “我叫家庭医生过来！”方藤拿起手机，杨希猛地抓住他手腕，声音恳切，道：“不！我只是经痛！给我止疼药！拜托你，给我药就好……”

    方藤不能理解，却不得不先给她止疼。他搜出止疼药，在身后扶她起身，喂她服下。

    等待止疼药起效果时，方藤爬上床，将她揽进怀里，她明明流着汗，身子却发冷。

    “还疼吗？我帮你揉揉。”方藤不知所措起来，毕竟这是他面对的第一次。

    杨希没拒绝他，方藤的手掌伸到她腹部时，他懵了，明显感觉到凹陷下去，昨日犹如肉球的腹部如今不见踪迹。

    她饿了，不……她再饿也不能减下这么多肉，这是什么？

    带着巨大的疑问，杨希因为止疼药药效起来而逐渐缓和下来，陷入了沉睡。

    方藤忍到半夜，最后从床上轻手轻脚下来，走到杨希背包前，影子投在上面。

    他翻出她的书籍，在书包最隐蔽的一个小内隔，塞着一张纸，一张医院缴费发票。

    也许是别人的……可名字是杨希。

    方藤拿着手机走到外面，拨打助理电话。

    半夜三更，被一阵狂哄乱炸吵醒的叶青，一脸绝望，满头乱糟糟的头发，起床戴上眼镜，接电话，再恭敬道：“总裁，这么晚您有何贵干？”

    “帮我查医院看病记录，中山一院，杨希。”

    叶青抓耳挠腮：“大佬……这么晚了，怎么查啊？这些都是病人隐私，要查也明天吧，明天我亲自去医院问问好不好？”

    “你是黑客，立马查。”方藤冷冷道了声，冷得叶青浑身发凉。

    “我……我……”叶青迟疑片刻，“我查还不行吗……我查。”说着踢被子起床。

    一个小时后，叶青打回来电话，期间方藤一直在外面的阳台抽烟，他心中有数，却害怕听到事实。

    黑灯瞎火的房间，叶青对着唯一发光的电脑汇报：“杨希啊……可能是同名，她在那里做人流，而且还没上麻醉。”

    方藤一句话都没说，挂断电话时，还亮着光的烟头被他手心狠狠捻灭。

    浑身骤然散发的寒冷气息中，有些强烈的怒意和爆发力。

    杨希！你就这么对我的孩子！？

    他的理智被消磨殆尽，眼睛迸发的怒火几乎烧上眉头。

    他的步伐沉重有力，走进房间时，他凑到床头，掀开被子，突然暴露在冷空气的杨希，意识逐渐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