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就是你说过的，你说……你恨我，还有你真的不希望我当太子吗？”白瑾泰声如蚊呐。

    “瑾泰，我不讨厌你，更不恨你。”

    崔允诺的回答让白瑾泰欣喜若狂，他抬起头，秋水盈盈的眼睛紧紧盯着崔允诺。

    崔允诺转过身，面向火光，又递了一把纸钱进去。

    “允欢一定很难过吧。”

    白瑾泰突如其来的感慨，让崔允诺身体一僵。

    “崔允欢已经死了，五年前同裕安王妃一起葬身火海。”

    “可是……”

    “够了！白瑾泰！”

    允诺看向白瑾泰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他用沙哑的嗓音说道：“白瑾泰，我不讨厌你不恨你，但你知道吗？你的这张脸和天仪太像了，每当我看见你，就会想起她所做的一切。我恨她，也恨你的父皇，所以我不后悔那天所做的一切……”

    “你骗人！”

    白瑾泰用力抓住崔允诺的肩膀，激动地摇晃着他的身体，“你就是在骗人！你说你不后悔，那为什么要在南院烧这些纸钱，为什么刚才看我的眼神和曾经一样？”

    白瑾泰说得没错，崔允诺后悔了，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宁可当上太子的人是白瑾泰，也不愿意用几百条人命来换取计划的顺利进行。

    距离白帝寿宴已经过去七日，今天是水桃孙珍及他们族人的头七。

    崔允诺一早便吩咐松伯准备好大量香烛纸钱，黄昏时分独自一人来到南院，正对行刑的南城门，将火盆、纸币等等一件件在地上摆放整齐。

    暮色袭来，他将纸钱一张一张投入火中，心中是对数百条人命的忏悔。

    如果后悔有用，白瑾泰成为太子又如何？只要没有成为下一任白帝，定有机会让他下台，他崔允诺等得起，可又有谁能够给这些无辜丧命的人一次机会？

    纵然白帝和天仪有错，可年幼的白瑾泰又有什么错呢？

    他从未想过让白瑾泰背负毒杀忠臣的骂名，更没想过自己一个计谋会葬送如此多条人命。他不怨白瑾盛和梅商，任何人都会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更何况是争夺太子之位。

    崔允诺只恨自己不够成熟，异想天开的以为所有事情的发展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平白无故连累了这么多人。

    事到如今，悔恨没有用了，他安静地坐着，只希望火盆中烧成灰烬的纸钱能对已逝亡灵稍有慰藉。

    “对不起，各位。大仇得报之日，崔允欢必定下去给你们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