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吉抢下十一手里的镰刀，抓起自己衣角，撕下两根布条，将十一的手脚绑了起来。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十一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孟大叔，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了我！”他不停扭动身子想要挣脱。

    零露想去解绳却被孟吉拦住，“阿爹，你怎么了？快给十一解开啊！”

    孟吉蹲下，将零露紧紧拥入怀中。

    “阿爹？”零露不知道阿爹怎么了，只能伸出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每当自己晚上做了噩梦，阿娘总是像这样拍打她的后背哄她入睡的。

    孟吉放开零露，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转过身对十一说道：“好孩子，孟大叔很感谢你，但是我们不能连累你。”

    “孟大叔，你说什么呢？快放了我！”

    “崔世子是个好人，三年前鹤雪国遇到了百年不遇的蝗灾，白帝城的粮价被抬高，只有达官显赫才买得起，眼见着老百姓相继饿死，零露也饿的几乎晕厥，如果不是崔世子开仓赈粮，救济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那年会死更多的人。”

    孟吉叹了口气继续道：“孟大叔虽然没什么本事，也没读过什么书，但大叔知道，你是无辜的，不能被牵连其中。”

    十一不停挣扎着，他不可能眼看着他们去送死。

    孟吉抚了抚女儿的头发，“露儿，阿爹对不起你，没本事保护好你。”

    “阿爹，露儿不怪你。你是露儿的好阿爹。”

    孟吉笑了，这个笑太过苦涩。

    ……

    “好孩子，你要活着出去，樱儿不会伤害自己家人的救命恩人，她是我的女儿，我了解她。只有你活着，才能还我们孟家一个清白。”

    这是十一失去知觉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脑部突如其来的重击，让他在闭眼前隐约看到了最后一幅画面。

    孟吉牵着零露的小手，父女两站在洞口朝他挥手告别。

    ……

    “孟大叔……零露……不！”

    十一猛得起身，不停喘着粗气的他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虽然依旧是山洞，格局却与寻常人家的卧房无异，甚至更为豪华。

    “哟，这就醒啦，才睡了三天三夜，你还可以再多睡会儿。”

    耳边传来小女孩的声音。

    “零露！”

    十一寻着声音望去，他多么希望此时零露能够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如第一次见面那样。

    “叫你失望了，我可不是什么零露。”

    房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十岁左右的样子，眉宇间透露着老气，一点儿不似零露那般天真烂漫。

    “你是谁？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零露还有孟大叔呢？”十一满脸戒备。

    女孩走近他，十一在被子里的手东摸西摸，想找个可以防身的家伙。

    “别摸了，除了把破镰刀，一件破衣服，你身上还有什么？镰刀我给你扔了，衣服我也给你换了，对了，澡还是我给你洗的，你说说你，多久没洗澡了？身上的灰能用担挑了。”

    十一低头瞧见身上干净的亵衣，白净的皮肤，猛地捂住胸口，红着脸骂道：“我说你个姑娘家，难道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吗？怎么可以随便碰男人的身体！你……你不害臊！”

    “哈哈哈……”女孩大笑，她将十一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眼神停留在了不可言说之地，“就你？还男人？哈哈哈，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