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头和阿武一直耷拉着的脑袋是因为脖子已经被什么东西咬开,只剩一半血肉还粘连着筋挂在肩上,感觉稍一用力,整颗头颅都将落地。外面气温低的吓人,血液在脖子的裂口处已经凝固,反倒是进了里面,生火后的温度较之于外面高了不少,鲜血开始往外流淌,不一会儿已经流至脚边。
血腥气蔓延开来,大家都不好受,一来老胡头和阿武是他们共事多年的兄弟,二是因为死状过于凄惨,凶手一定在某处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一时间人心惶惶。
“快……快看!那……那是什么!?”
循声望去,老胡头肩头突然多了一张小孩的脸,说是小孩却又不是,在那张脸上一双只有黑色眼珠的大眼睛几乎占了全脸的一半大小,下半张脸撑着血盆大口,露出两排整齐的森森白牙,正继续啃食着他的脖子。
不仅如此,一边阿武的肩头也趴着同样的一张脸。
众人皆被这两张脸惊住。
突然,两双乌黑的大眼珠子齐刷刷地望向他们,瘆人的嘴巴别扭地牵扯出似笑非笑的弧度,嘴里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就在他们被这诡异的声响转移了注意力的同时,老胡头和阿武猛地拔刀朝他们冲了过去。
二人身形极快,转眼已至跟前,老胡头抬起胳膊见人就砍,动作之快,一群人勉强才得以招架住。
另一边,阿武背后的脸死死盯着崔允诺,嘴里发出急促的“咯哒咯哒”声,兴奋又贪婪。
阿武歪垂着脖子一摇一晃地向崔允诺步步紧逼而来,崔允诺退至火堆边,他看了眼四下,其他人都在与老胡头周旋只剩他一人,就在这时,阿武举起长刀一个跳跃,刀刃直冲崔允诺面心而去。
“世子小心!”
长鞭一挥,阿武被抽倒在地,赤娜曼一个飞身落于崔允诺面前,将他护于身后。
“你没事吧?”赤娜曼转身担心地问道。
崔允诺笑着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阿武迅速从地上站起,再次举刀冲向他们。
崔允诺赶忙将赤娜曼拉至一边,右脚勾起火堆上架着的水炉用力踢向阿武,被控制的阿武还来不及作出反应,硬生生接了个满怀,滚烫的热水洒满他全身,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顿时起了无数大小不一的水泡,可这并没有阻止他的行动,继续“咯哒咯哒”向他们扑去。
赤娜曼被阿武狰狞的外表给吓住了,愣在原地不跑也不躲,崔允诺上前将她扑倒在地,阿武也随之扑了个空。
纳鲁巴案见状狂奔而来,挡在了他们身前,手握月轮弯刀,与阿武打了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血肉之躯的纳鲁巴案才不过与活死人阿武打了个平手,被他按在地上难以招架。
再看其他人,因为老胡头是这些侍卫的头儿,他们顾及着上下级的情分,纵然知道老胡头已死,仍旧下不了死手,个个被他砍的遍体鳞伤。
崔允诺看着他们心中暗自思量,此事定与那两张脸有关。
他小心翼翼地绕到阿武背后,定睛一瞧,这才看清原来趴在他肩上的不仅是张脸而是一个两三岁大的孩童。衣衫褴褛的孩子像是长在了阿武背上,无论是摔是滚,他都紧紧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