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瑾贞不吭声，他继续可怜巴巴地说道：“母妃说了，如今潇清殿已有了女主人，为避免有心之人传出风言风语，日后我便不能再留宿潇清殿了。二哥心里也是清楚的，我因为静娴母妃之事一直不得宠，要不是打了几场胜仗，父皇根本想不到给我立殿。现在宫中的寝殿还未修建好，怕是有段时间不能与二哥相伴入眠了。”

    听到这些白瑾贞有些犹豫，可就连这一丝犹豫都被白瑾南收入眼底，他心中暗自窃喜，却又无可奈何地继续道：“唉，这些天我整夜整夜睡不着，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惨死的弟兄们，还有那些亡于刀下的敌军……”

    白瑾南说的不假，每次出征之后，总有很长一段时间难以入眠，成百上千的亡灵轮番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夜夜难眠，几近崩溃。后来有一日在出征回都的途中偶遇一高僧，那位僧人为他批了一命。

    “战无不胜，非幸也。困于良善，殁于命也……”

    白瑾南睡不着的晚上，白瑾贞都会手握书卷倚靠在床沿守着他入睡。当床上的人气息逐渐平稳后，他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句批言：“战无不胜，非幸也。困于良善，殁于命也……”

    潇清殿内，异域女子站在窗前望着空中皎洁的月光，一言不发。

    门被人推开，“殿下回来了！”她将嘴角扬起到最美的弧度，这是她对着镜子反复练习过的，可当她转身却不见心上人，只有一路跟随的婢女茶木站在门口。

    “公主，刚五皇子府上差人来报，夜已深，今晚殿下暂居私府不回宫了。”茶木看着从小一同长大的公主笑容逐渐消失，心中对二皇子的不满又加深了一分。

    她气鼓鼓地说道：“公主不要再等了，如今五皇子回来了，殿下的心思又要分出去一份，真不知道他哪里好，令公主如此死心塌地，这破地方没日没夜的下雪，你受了风寒咳嗽就没停过，要不咱们回大漠去吧。”

    赤格拉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抬起头望着月亮，隔了好久才开口说道：“从他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已经属于他了。我知道他不爱我，但能陪在他身边那便是神对我最大的眷顾。”

    “砰砰砰……”

    一路奔波终于能躺下来睡个好觉的李城殇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谁啊！让不让人睡觉了！”

    还没等他开门，一群壮汉踹开门闯了进来，有手持犁头和钉耙的，也有紧紧握着菜刀的，来势汹汹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由于前来做生意的商人众多，丹朱的旅馆一般每个房间都配有两三张床，若是同行之人无论男女皆可同住一间。李城殇望向对过床铺，崔允欢早已起身，疲惫的脸上略带愠色。

    李城殇又恼又不解，开口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这就是丹朱国的待客之道？”

    人群中一个看上去最壮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他恶狠狠地说道：“待客之道？你们要是客，我们才会好生接待，可你们是贼，我们要替天行道！”

    “对！替天行道！”

    ……

    所有人跟着附和起来。

    “哎哎哎，等一下！”这回李城殇算是弄明白了，原来怀疑他们偷了东西，那就好办了。

    “既然你们说我们是贼，那请问我们偷了什么？还有，凭什么说是我们偷的？”

    他的一句话像是往火上浇了油，这群丹朱壮汉更是气得咬紧了牙，“你们还有没有心，居然不认账！素普你来说，是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