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出现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接,仿佛迸射着丝丝电光。
“如果你不是怕花家良的话,为什么要拒绝我舅舅的道歉,为什么要拒绝我的邀请,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选择倒闭关门?我想,做为一个在行业内有着十几年资深经验的老江湖,无论如何也不会连一家建筑公司都经营不下去,而且只做了一年就倒闭,这根本不符合常理。所以我的结论就是,孙叔叔,你到底是在逃避什么?”
沈舟盯着他的眼睛,一语道破了孙严所有的伪装。
沉默,可怕的沉默。
孙严一直注视着沈舟,紧抿着嘴唇,一双深邃的目光中,映着沈舟坚毅的脸庞。
过了片刻,他忽然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你,跟我进来。”
沈舟和小马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跟了进去。
剩下外面那个老头,一头雾水,忍不住问了句。
“那个,我还接着收拾么?”
孙严没有回答,自顾地进了门,然后吩咐了一句:“先把门关上。”
随后,他径直往里走去,穿过了一条走廊,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办公室,坐了下来。
这个公司的规模并不是很大,总占地面积才一百多米,而孙严的办公室里,很多东西都已经搬走了,就剩下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沙发,靠着左侧墙壁有一排很长的书架,但上面的书都已经搬空了。
孙严用手指了指沙发,沈舟坐了下来,两人对视着,谁也没先说话。
又过了两分钟左右,孙严终于沉不住气了,开口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沈舟一笑:“孙叔叔,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这不是在等答案么?”
孙严扫了他一眼,忽然无声的笑了起来。
“不错,刘二柄居然还有你这么一个亲外甥,也算是他烧了高香。呵呵,看来这就是命,以前我跟他去算命,人家说他这辈子无儿无女,但是又有人给他养老送终,我想,那个人应该就是你了。”
“这是应该的,在这个世界上,舅舅也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惜,如果他真的有了什么事,我这个外甥只能送终,却没能尽到任何养老的义务,我心里很愧疚。”
沈舟低下了头,语气有些低落,暗暗地握了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