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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吉个子小,扑的印子也小,旁边又有几个高大人印,料想是沉戟与赵云俩大个子,跟着于吉一起疯过。
院子正中,雪人静悄悄站着,眼睛只安上一边,另一只煤球丢在地上,显是赵云未来得及堆好,便被人唤去诸葛亮处。
阿斗弯腰捡起煤球,装在雪人脸上,按牢,转身在回廊下坐了。
大的是师父小的是阿斗,手拉着手
嗯,手拉着手,雪人不吃东西,哈哈,阿斗,回来!
莫哭莫哭,chūn到雪化,来年冬天又有雪,师父再给你堆雪人,莫哭,阿斗是好孩子。
明年冬天不是雪人师父
莫哭,阿斗你看,雪化成水,两只雪人就融在一处,分不开了。
阿斗喃喃道:化成水,就分不开了。
他不知在回廊下坐了多久,直到天已全黑,花园对面的小屋内亮起一盏灯。他看了不远处的沉戟一眼,继而起身回屋,坐在赵云榻上,过了一会,抱起赵云的被子,那上面依稀还有他的气息。
房门被沉戟推开。
我吃不下,难受得紧。阿斗有气无力答道。
房门关上了,阿斗抱着被子,躺了下去。
这一躺,便是躺了十天,那天chuī了一下午的风,他感冒了。
额头滚烫,也不知被谁的手摸过,每一只手都是冰凉的,不知谁把他抱到内间的榻上,亦不知谁在小主公地唤,唤得他厌烦无比。
睡醒时只见chuáng前尽是来探病的武将,俱是不住劝说,他漠然看着他们诚恳的表情,回答他们一定会养好病免得误了婚期我担子重等等。
他闻到外间浓烈的药味,看到枕畔的几个红封,道:今儿年三十了?
外间男子嗯了一声,阿斗又道:哑巴,你吃了年夜饭么?
药碗碰撞的声音,沉戟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哪有不成亲的道理?
无后为大。赵云反问道:成亲只为留后?星彩何辜?
诸葛亮叹了口气,道:于情于理,你这决断俱是不忠。何苦背负骂名?
赵云沉默不答,许久后道:子龙忠于刘家,忠于汉室,忠于良心,而非忠于礼法。如此草率成亲又有何用?主公终究会死,在两个孩子脖上套道枷,你道日后便能和乐百年?
赵云又道:以公嗣那性子,此刻纵是成了亲,来日亦会变着法子寻解,势必酿成大祸。
huáng月英笑吟吟地把食盒隔着栅栏递过,道:吃罢,别想了。过了婚期,生米煮成熟饭,到时谁也不记得这事了,子龙在牢里好好呆着便是,免得再出什么差池。
诸葛亮点头道:委屈子龙多留几日。
赵云哂然置之,道:倩儿未能如愿,公嗣亦要被bī着成亲。
赵云又道:赵家亦是将门,料想配得上星彩,不若你二人去与张将军提亲
月英虽知这是玩笑话,仍忍不住打趣道:星彩过了,还有月彩,月彩过了还有甚彩?来一个,子龙挡着,娶一个回去。来两个,你娶一双,忙得过来?
子龙怒道:星彩也小,提了亲,此事压着,过个两三年,主公到那时候再计议,好好与张将军分说,也就是了。
huáng月英只笑得打跌,道:子龙吃过仙药年轻不少,动了chūn心来着。
子龙摇头莞尔道:动了chūn心。说话间,眉目却是颇有年轻神色。只似思念爱人的少年郎一般。
月英正色道:若是只为留后,原本让刘升那小子生了儿子,过继一个给他也就是了,然而你如何对主公jiāo代?况且不是亲生,其中隐患太多。
诸葛亮斥道:休得胡言乱语,怎不见你把这话朝主公说?
赵云握着铁牢栅栏摇了摇,道:罢了,我去说如何?
月英忍不住又道:你定是疯了,长生丹那事还未与你清算,此时去见主公,你想找死?
纵是诸葛亮也没了主意,只觉思绪一团乱麻,道;子龙你先歇着,不定过个几日,公嗣便想通了。
若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诸葛亮道:我再与你去见主公不迟。
年初二,离成亲还有十三天。
沉戟扫了院内积雪,道:每天被人劝个没完作何想?
阿斗冷冷答道:跟被轮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