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篇(第2页)
樊霁景穿着九华派掌门独有的宽大长袍,头顶银冠,在众人的注目下,缓缓走进殿中。
宋柏林站在九华派历代掌门的灵位前,将仙莲剑法和象征掌门人身份的仙莲剑亲自jiāo托与他的手中。
樊霁景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然后站起身。
参见掌门!
九华派上下的一声齐喝,意味着九华派掌门之位从此易主!
花淮秀坐在屋檐上,远远地看着正在接受弟子参拜的樊霁景,第一次发现他们的距离竟然是那么的遥远。
曾经,他认为樊霁景是根不开窍的木头,希望他能变得聪明一点,机灵一点,至少离自己近一点。谁知道木头的确开窍了,聪明了,jīng灵了,他们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了。
木头成了金子,在所有人的眼底熠熠生辉,却惟独除去了他。
花淮秀突然抓起手边的瓦片,狠狠地朝大殿的方向丢去。
他的武功虽然不高,但是丢个瓦片当暗器却是不难。
眼见瓦片就要撞击在殿前,宋柏林等人面色突变。掌门继任大典被人丢瓦片在门前,这是何等丢人之事。但以他们离门口的距离,就算想接也是不及。
但预期中的破碎声并没有响起。
门前,樊霁景抓着瓦片,微笑着冲花淮秀点了点头,仿佛这只是两个童年伙伴之间的玩笑。
宋柏林等人舒出口气的同时,不禁对樊霁景的武功暗自心惊。
这样的轻功,恐怕步楼廉在世也未必能及!
夜静如水。
花淮秀忍不住将煮好却已经变冷的茶水倒进桶里。
尽管知道樊霁景刚任掌门,门中定然有很多事要找他,未必会守中午所定下的约,但等待之后发现自己已然被忽略的感受相当恶劣。恶劣到他不再想为下午丢瓦片之事道歉。
啪嗒。
脚踩树枝的声音。
来了?
花淮秀一愣,起身开门,却见一个酷似樊霁景的背影朝外闪过。他心中疑云顿起,想也不想地追了下去。
那人的脚程不快,他追出来之后,始终与那人保持着三四丈的距离。
路越走越偏僻,却十分熟悉。
花淮秀记起这分明是去扁峰闭关室的路。
果然,没多久扁峰闭关室便赫然在目。
那人在门口顿了顿,然后推门而入。
花淮秀不敢靠得太近,又怕太远听不清,只好蹑手蹑脚地挨过去。
刚走进,就听里面有人恭恭敬敬道:扁师叔。
花淮秀心头猛震。
竟真的是樊霁景!
室内。
扁峰别有深意地望了眼窗外,淡淡道:听说你继任为掌门。
樊霁景道:是。
看来你的心愿都已经达成了。扁峰的话里似有无尽感叹。
我还没有将九华派发扬光大。
扁峰沉默良久,缓缓道:九华派真的要发扬光大吗?
樊霁景愣住。
真相未明(六)
又或者,你真的想把九华派发扬光大吗?扁峰道。
樊霁景道:将本门发扬光大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是好事,却未必是人人喜欢的事。人人喜欢的事,又未必是你喜欢的事。
扁峰的话虽然绕口,但樊霁景却听懂了。
他道:师叔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因为你绝对不想变成第二个步楼廉。扁峰话中对已故掌门显然并无太多敬意。
樊霁景沉默。
我与他从小一起在九华山长大,曾经的他斗志昂扬,聪明开朗,绝非你见到的模样。扁峰轻叹了口气道,他之所以会有今天,不过是因为选错了路。
樊霁景浑身一震,眼中厉光一闪而过,仿佛千万根针从瞳孔中飞she处理,他杀我父母在先,加害我在后。若非师叔你在暗中相护,我早已身首异处。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根本就是人间败类,又岂是单单一句选错路可以辩解的!他声音低哑,字字铿锵有力,恨意如滔滔江水般翻涌,连身在门外的花淮秀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但花淮秀更震惊的却是他的话。传言樊霁景的父母是不慎跌下山谷惨死,想不到这里头竟然还有这等隐情!
扁峰道:我已经告诉你前因后果,你应当知道,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一个情字。
情?樊霁景冷笑道,他若真喜欢我父亲,当初就该与他双双离开九华山,双宿双栖。可他唯恐名声不保,又贪婪权势,最终选择负我父亲,继承掌门之位。之后我父母两情相悦,本是神仙眷侣,他却偏偏又来破坏,害得我父母惨死,我沦为孤儿。如此还不够!他更将一切仇恨归咎于我!若不是师叔你与他约定从此闭关不出,不问九华之事,他根本不会放过我。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胸口起伏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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