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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近了
你赤衣喉中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顾家二少不过是年少无知,却被扭曲了一辈子,赤衣,你看到我这样,是不是很开心?顾澄晚嘴唇翕动,惨笑出声,像这般人不人鬼不鬼,永远怪物一样地活着,赤衣——你是不是很开心?!
都是你都是你让我变成这个样子!顾澄晚忽然尖叫起来,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
积攒了多年的怨毒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高高举起爪子,就要往赤衣头骨中戳去——赤衣苦笑,却没有闭上眼,他定定地看着顾澄晚因为怨恨而狰狞的面容。
晚儿,住手!一个声音突兀响起。
顾澄晚动作一下子僵住了,他好像已经忘记了一切,只留下一片空白的表情。
大哥他一寸寸僵硬地转动自己的脖子,但当要能看见声音来源处那个人的时候,他又很快把头转了回去。
赤衣看得很清楚,之前那样恨毒的神情一下子从这个人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惶恐。
是,顾澄晚现在很惶恐,他只觉得几乎天都要塌下来,让他不能自抑地抱住自己的胳膊好冷怎么办大哥在哪?
不,大哥看到了,都看到了一切都完了
为什么我要这样迫不及待地过来?为什么我不能再冷静些?这个人明明就要死了,为什么我不能忍一忍?
顾澄晚懊悔着,不断地在心中斥责自己,他不敢回头,他不愿意看到从小呵护自己长大的那个人脸上出现鄙夷和嫌恶的神情。
什么赤衣,什么复仇,甚至是那个让他无比惧怕的少年对他说过的话都被他忘得一gān二净了他只是逃避着,只要不回头,不去看,是不是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顾澄晚在发抖,剧烈地发抖。
可是在下一刻,有一个暖热的温度包裹上来,伴随而来的,是熟悉宠溺的嗓音,还有怜惜。
晚儿,夜深出来,为何不披上斗篷?冻坏了怎么办跟着,就是一双qiáng健的手臂,揽住了自己肩膀,似乎能把自己整个包容进去。
良久,顾澄晚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对上的,是顾无相始终温柔的眼眸。
大哥!顾澄晚霎时泛起了泪意,但马上,他将泪意忍了下去。
顾无相今晚本来喝了不少酒,进屋后应该是要睡死过去,却不料在半夜翻身之际,发现自家弟弟悄声走了出去,他担忧弟弟着凉,带了斗篷跟去,却见到让他大吃一惊的场面。
他没料到当年那个男人就是这个所谓赤衣,也没想到这炎魔教还有其他内幕可这都不重要,更重要的是,他发现原来自己百般爱护的弟弟在自己不知晓间竟然吃了这许多苦、受了这许多罪
qiáng烈的心疼与怜惜让他顾不得别的,只想着要好生安慰。
晚儿,炎魔教教主不,这个骗了你的赤衣,过两日就会被诸位武林同道当众斩首,晚儿,不要脏了你的手,也不要给人留下话柄。顾无相轻轻环住顾澄晚的肩,却被躲了一下。
没事,大哥隔着斗篷呢,你毒伤不了大哥。顾无相声音更放缓些,晚儿每天给我茶水里放的药丸就是解毒的吧?大哥原本不知道,可现在知道了对不起,大哥没有早些发现晚儿的苦,不然就不用晚儿麻烦,大哥自己吃就是了
顾无相早知自家弟弟不会伤害自己,却没想到,是隐忍了这样的实情,让他不由自责。
顾澄晚心慌仍在,可却拒绝不了顾无相温柔的动作,慢慢地收回了人蛊本相,恢复成温文模样。
渐渐地,两人走了出去,绕过在地上晕迷的护卫,融入茫茫夜色之中。
屋里,赤衣看着顾澄晚消失的背影,目光复杂。
那两年确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只有这一句,我并未隐瞒只是
房间里,顾澄晚仍旧如坠梦中,顾无相见他jīng神不稳,也不敢稍作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顾澄晚方才抓住顾无相的衣袖,抬起头,眸光水润:大哥不嫌我?大哥不嫌我是个怪物?
顾无相心中一窒,摇摇头:大哥只怪自己没有照顾好你,晚儿,你不是怪物,是大哥最在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