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姥姥帮我用篦子梳着头发,和我说大哥那天下午着了风寒,高烧了一下午,好在晚上烧已经退了。
“那我还看到他呢“
“哦,那应该是你看到他之后发烧的吧”
“那我咋没看他出校门呢?”
“他估么着是从后门走的”
“那……那临近家门拍我那人哪里去了”
“估么着是被你拍门震下来的冰溜子砸到了”
姥儿,昨天是不是晚上有好多人来咱家啊。姥儿,你看你手上的篦子怎么少了两个齿儿啊。姥儿,姥儿?你咋不说话了姥儿。姥儿,你躺着不舒服吧,我帮你翻个身。姥,我想你了,姥儿……
思绪从回忆中逐渐剥离开来,伴随着压心般的悲伤,一浪一浪涌上喉咙,鼻腔,眼角忽的一下,就湿了一片。
“对了,姥姥的篦子还在吗?”我站起来躲开妈妈的视线,边抹着眼边走向记忆中的地方。
“贴身的物件都随着葬了”老妈冲着我说到。
门厅的小灯依旧泛着黄,我看到一个断齿的篦子安静的躺在五斗橱上,覆着薄薄一层灰,好像在等一个人,等到心凉,也无人拾起了。
伸手,临要触碰。
“啪”
有人突然拍了一下我肩膀,我一个激灵,手悬在篦子上。
“哎?篦子竟然没随着走“我妈随手把篦子拿了起来,刮擦着篦子上的断齿。
“你还记得你上小学有次回不去家尿裤子那事儿不,那天瑙闷也莫名其妙的发高烧,当时你姥姥大半夜请了王奶奶给看事儿,王奶奶说你大哥撞了邪,你个小倒霉蛋运气好,邪祟碰了你却被你临时吓出来的尿给冲了回去。然后王奶奶算了个金钱卦,嘱咐你姥姥赶紧回去,几时几刻把篦子掰断两齿,将断齿埋于门前,邪祟自然就不再惊扰”。
老妈把篦子递给我,转身去拿水杯咽了两大口水。。
“对了,你刚进门碰到的胡姨,就是王奶奶的二女儿”
“哦,是她的女儿啊”,我手拿着篦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