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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毒酒是自己亲手所赐,说到底终究是自己无情。
如韩朗所说,他们都不必觉得委屈,委屈的应该是那十六年,朝夕相对却未能建立信任的五千多个日夜。
皇上请节哀,韩焉终会让皇上明白,这世上不是只得一个韩朗,也没有谁是不可替代。
那厢韩焉已经跪低,言语也不乏诚挚。
皇帝抬头,不置可否,泪水渐渐收gān,开始冷笑,已然完全失去魂魄。
德岚寺,宝刹威严,似乎连大殿上供着的菩萨也比别处肃穆。
华容拉着脸,如今就跪在这肃穆的菩萨跟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木鱼。
韩朗过身已经七天,可那一幕华容记忆鲜明,活脱脱仿似就在眼前。
鹤顶红,按说是见血封喉,可韩太傅却委实qiáng悍,居然还撑了半个时辰,还有气力jiāo代后事。
后事便后事,可偏生他记性绝佳,还记得找来华容消遣。
我刚jiāo代,棺材选金丝楠,不知华总受以为如何?说这话时韩朗甚至狭狭眼,完全不像个将死之人。
华容表情当然凄怆,当下抬手,建议可以在金丝楠木上再捆金边。
可是据说楠木很硬,棺材底子会得硌人,睡得很不舒服。
这一句话韩朗说得很慢,很显然有所指。
华总受面皮金刚,表情益发凄怆,手动:我一定亲自动手,替王爷找最最绵软的锦缎铺底。
可是我记得华总受说过,愿意替我垫底,生生世世被我压着。韩朗叹一口气。
华容的面皮立刻开始发青。
这样,人要言而有信。最终韩朗发话:管家你听着,我的棺材底,就拿华总受
华总受的扇子来垫。
一个极长的停顿之后他终于结语,看着华容的面皮由青转红由红转白,极其享受地闭上了眼。
看起来就象一个大笑话。
抚宁王韩朗,权倾朝野韩太傅,就这么闭上双眼,而后再没睁过。
华容当时曾上前确认,没有脉搏也没有呼吸,甚至连手脚都已经僵硬。韩太傅的确已经过身。
隔天韩焉也来确认,绕棺木三周,最后还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