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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咬牙,平复好情绪,在地上深深埋头:还好主子没事,不然流年无颜苟活。
说完又抬头,拿眼横了横chuáng上赤身luǒ体的华容。
说吧。韩朗见状发话,拿被子替华容遮羞,手指却留在他腰间打绕:华总受现在和我一国。咱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回主子,流年才从北疆回转。潘元帅托我回话,只要那里战况稍平,他立刻便会回京,听主子调遣。
调遣什么?韩朗闻言抚了抚掌:我一个将死之人,难道还要和自己亲生大哥来争权夺利么。
王爷并不怕死。可是王爷的生死,却还轮不到别人来定夺。
地上流年的这句话说得贴心贴肺。
还有,潘元帅还有一句,说是看动向,大公子怕是要反。
何以见得?
王爷的本意,是要大公子接替王爷,辅佐圣上。如果大公子没有反意,肯顺着王爷的意思,那他又何必非要取王爷的性命?
那又如何?韩朗冷笑,将掌心抚了又抚:一杯鸩酒断情绝义。我余生有限,管不了也不想再管。
王爷说的可是身上的毒?在chuáng上一直沉默的华容这时突然发话:王爷中毒已经很久了吧?本来的确已经时日无多,可是现在情况有变。
这话一出口屋里所有人沉默,流云流年韩朗,六只眼睛齐刷刷看住了他。
华容立刻讪笑:我的意思不是我会解毒。而是而是上次换了血,王爷身子里面毒性也减了些,虽然没解,但是现下性命无忧。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多祸害人间些时日?韩朗闻言眨眼,伸了个懒腰:能真心辅佐圣上的人选还没找到,咱们华总受的哥哥还没自由。咱还有价值,所以老天便多留我些时日,好将我榨gān抹尽。
这话说得竟是有些荒凉,屋里三人低头,一时无语。
天快亮了。那厢韩朗又打个哈欠:睡觉!有梦且梦有欢且欢。流年,你去找你老子。我这里有封信,你jiāo给他。
天快亮了。
皇帝在悠哉殿内坐着,还是老姿势,抱腿,头枕在膝盖。
这一夜无眠,他睁着眼,一遍又一遍qiáng迫自己回想旧事。
一桩并不久远的旧事,从前他不是想不起,而是不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