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切王爷不会知道。说到最后华容轻声,朝韩朗半眯起眼:这是王爷的风雅与趣味,是被王爷顾念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不是抱怨,只是抱歉,抱歉此生气力有限,当不起王爷如此大爱。
这一句时他眼神已经衰败,空蒙蒙的,但那讥诮却仍是坚硬,半分也不肯妥协。
韩朗咬了咬牙,一口腥甜在唇齿打转,终于在chuáng前半跪,握拳:你不会死,这里是皇宫,有的是千年人参万年guī,就是死树也能补到开花。
华容又笑:那很好,王爷不妨试试。
韩朗垂头,气力被他语气里的坚定抽光,将额慢慢顶上chuáng角: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不成了,是不是早就知道。
也不算早,大约一年前吧。
死撑不说,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场无可挽回?
是。华容点头:还要感谢王爷配合,最后一顿鞭子送我上路,成全了我的无可挽回。
似乎是配合这声感谢,他额顶那道鞭痕迸裂,热滚滚的鲜血下落,滴上了chuáng边韩朗的手指。
韩朗将手举高,看着那滴热血,浑身颤抖,气息已经不能流转,几乎是没有知觉地问了句:你当真是如此恨我,恨到
恨到生死不容。华容紧声跟上。
那你为什么不报复,喝我血要我生不如死,出冷箭使暗拌,将我命拿去!
华容不答,神思恍惚,一双眼微朦,已经不知看到了哪去。
——韩朗不能死。
隔了这么久,林落音这五个字却依旧清晰,沉沉压在他心头,一刻也不曾散去。
而韩朗这一刻却突然冷静,不再沮丧也不再颤抖,伸出手指,居然开始宽衣解带,将朝服脱尽,爬上chuáng去,就这么枕着头,躺在了华容身边。
你不跟华贵道别?他道,语调回复làngdàng,一双眼打斜看天。
那日在门板上晾银票,等他来抢,我就已经知道那是诀别。贵人还是贵人,没有比这更好的道别。
不跟你姘头林将军道别?
不跟。这一次华容回得gān脆,很是吃力坐身:我只跟王爷道别,对王爷是颗心皎洁堪比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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