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篇(第2页)
农历新年。
比利时。
东北部的一个城堡,建于18世纪。曾居住过一个贵族家庭,但因家族破败,在男主人去世后,整个家庭都搬到了首都布鲁塞尔。
而这个城堡被非常低调的英国人买下来,重新翻修。
城堡的塔楼,可以直接通往封闭的天台。
南北坐在天台的长沙发上,看天台玻璃外热闹的人。
她的腿脚都有些肿,据那些请来的中国生产助理说,如果腿脚肿的厉害,很可能就是个女孩。她一直不让人告诉自己,孩子的性别,只想让自己在待产几个月里,有些期待。
在午夜十二点时,有个电话准时接进来。
天台只有她一个人,她直接接通了视频。
北北,新年快乐,沈家明的声音很愉悦,我是说,农历新年快乐。
嗯,知道了。她抱着厚重的羊绒毯。
我的宝贝儿子怎么样?
不知道,南北淡淡地说,在谁肚子里,就问谁去。
北北,孩子出生,总需要爸爸。
她不喜欢和人讨论这个问题。
可是有人从塔楼的楼梯走上来,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孩子出生后,会叫我爸爸,南淮走过来,给她端了杯苹果汁,这样他会认为自己父母双全,不会有心理yīn影。以后,南家所有的都是他的,也不会有人敢威胁我的孩子。
沈家明彻底偃旗息鼓。
对于一个偏执的哥哥,任何人都是外人。
估计这世界上能坦然说出这样话的,只有南淮一个。
如果不是一个月前,南北产前忧郁症已经严重到威胁生命。沈家明根本不会有机会知道,她还活着。沈家明风尘仆仆赶来的时候,打开门的瞬间,都有些害怕。怕不是真的。
南淮很快挂断了电话。
开始很认真地和南北探讨问题。
医生说,宝宝从下个月开始,就要慢慢活动,头向下转动身体了。
是啊,快入盆了,南北在自己肚皮上比划着,据说,如果头向上,就会难产。在古代,那些难产而死的,大多数都是头在上。
南淮漆黑的眼睛,很严肃地看着她隆起的腹部:不会头晕?二十四小时倒着?
她想了想。
真是个深奥的问题。
难以作答,只得抱着羊绒毯笑起来:小哥哥,你怎么不问,为什么宝宝不会呛到水?
南淮在笑:这个我很清楚,因为宝宝不靠肺呼吸。
他做了太多的准备工作,没有什么,能比这个孩子顺利降生还重要。
因为他知道,这个孩子,南北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这个妹妹,他从十岁带着她,那时候她学说话很晚,到了三岁才开始愿意表达自己的想法。从她三岁起,他的人生就简简单单的,只有两个词,报仇和妹妹。前一个他用了十五年做完,而后一个,他以为他已经做到了最好。
直到,他发现,南北上了周生家的赌船后,他开始有了不祥的预感。
最后他找到她,是在马尼拉风化区,一个非常肮脏的jì房里,十几天的囚禁和折磨,她又开始恢复三岁时的模样,不说话,不哭不笑。困了就睡,饿了就等着他给她拿饭。
到她怀孕六个月,终于有了严重的忧郁症。
甚至开始忽略任何人,包括南淮。
某个夜晚,他终于爆发了最大的一次争吵:你不要以为是他救了你?如果他没有回去杀掉CIA的人,你马上就会被CIA送回畹町!我从没见过这么蠢的男人!他回去有什么用?能帮你什么?什么也做不到?死有余辜,知不知道?
那时候的南北,靠在躺椅上看他。
他还说了很多话。
但是南北就像听不懂。
北北,他觉得怕了,终于在躺椅旁半蹲下来,他已经死了,而你,还要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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