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安茉吓了一跳,她一直以为活动室里只有她自己,转过身才看到背倚在墙角里的模糊身影,是海峰,安茉的脸腾的一下热起来,心也跟着突突的跳着。
“高兴日就是那么教你的吗?”海峰没动地方,划了根火柴给自己点了支烟,声音平静的像是不起涟漪的湖面
“不是……是我的问题。”安茉尴尬的把白球从袋子里拿出来,她很想努力看清海峰的表情,但活动室角落里的光线真的是太暗了,她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轮廓。
海峰终于慢慢的从角落里走出来,他的眼睛盯着台球案子,纤细的手指有节奏的弹落着忽明忽暗的香烟的上烟灰。安茉以为他会纠正自己打台球的方法,但海峰没有,只是走到安茉的身边,倚着台球的案子看着活动室的地面,空气里就焦灼着尼古丁的味道。
“我……本来就不会打,给你。”安茉受不了这种静谧无声的沉默,主动把手里的球杆递给海峰。
海峰没有接球杆,也没有看安茉,纤细gān净的手指慢慢的从红色的烟盒里面拿出一支烟,习惯性的在烟盒上面轻轻的敲打了几下,然后递给安茉。安茉的脑子嗡了一下,她紧张的摇摇头。
海峰的手没有动,依旧保持着给安茉递烟的姿势,抬头看着安茉。
“我……真的不会,真的。”安茉涨红了脸,她是真的不会抽烟,明明不是安茉的错儿,但她就是觉得自己说出这句话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似的。
海峰依旧不说话,手慢慢的往上抬,香烟过滤嘴的位置靠近了安茉的嘴唇。他的身上一点儿难闻的味道都没有,gāngān净净的手指,纤细的更像是钢琴手的手指,指甲修剪的很短,一点儿污垢都没有,手背儿上泛起的青筋竟然没有bào露的很突兀,一看就是男人的手,但绝对不难看,好像每个地方都长对了似的。
安茉感觉自己被梦魇住了,她沉溺在活动室的静谧里,像是梦游一样张开了嘴唇,不适应的咬住海峰递上来的香烟。然后,海峰点燃了火柴,火花爆起的瞬间,安茉能看到海峰那双平静的眼睛,什么表情都没有的一双眼睛,就是透着纯净和柔和。安茉难过的避开眼神,为什么?为什么她又要想到铭洋?
火柴熄灭的同时,是安茉的咳嗽声。安茉把燃着的香烟在台球案子旁边的烟灰缸里捻灭,努力停止咳嗽。她突然转头去看海峰,她和海峰之间的距离连半米都不到,但是安茉努力不避开眼神,她就是要好好看看眼前的这个当bing的男人,如果这辈子都没办法如此近距离的看铭洋,那么她不会放过认真看海峰的机会。
海峰依然还是淡淡的表情,没动也没说任何话,偶尔会瞥一眼安茉窘迫涨红的脸,纤细的手指头,无声的转着火柴盒。然后,安茉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安茉再次回到放映室,刘扬和其他几个有军xian的jun人正在聚jīng会神的看录像。安茉就悄无声息的站在放映室的门口,就像她离开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一样,当她悄无声息的回来了,同样也是没有人注意到她。
当时放映室里正在放香港《妖shòu都市》的录像,是黎明、李嘉欣、张耀扬、张学友、李若彤主演的,徐克是那部戏的编剧和监制。安茉瞥一眼放映厅,烟雾缭绕的模糊中,张耀扬正在打由各种机器零部件组成的女妖变成的弹子机,他披在肩上的衣衫慢慢的滑落,露出古铜色皮肤的后背。放映室里一片寂静,刘扬和其他几个jun人,全都聚jīng会神的看着录像画面。
其实人性是最暧昧不清的,快感往往来自不清不楚。
安茉咬紧了嘴唇,这真的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熬过了那么多那么多龌龊的肮脏的经历,像个死人似的没脸没皮的去面对小仝妈和小仝爸的心理折磨,还要自己去熬过车祸后的所有损伤,她连止疼药都没得吃,还差点儿在寒冷的冬天夜里打死一个跟踪自己的下流男人。
别人上晚自习,不是去食堂吃做好的热气腾腾的饭菜,就是自己家里做好营养菜带到学校让食堂热好了吃,安茉只有三个选择,要么去买一个1元2毛钱的面包,或者是去高中对面的菜市场买1块钱的大饼,再或者去买一包华丰的方便面gān嚼,剩余的面渣混合着调料包,冲上一小玻璃罐,就是她唯一的热汤。学校1元2毛钱的面包硬的她咬的时候,牙龈都跟着麻木起来,还要微笑的去看自己身边那些享受正常生活的同学。
这些安茉都熬过来了,她真的不是历经这么多磨难后,跑来驻军bu队,找一个像铭洋的男人去享受感官层面上的快感的。她真的不允许自己历经那么多的硬伤之后,就此结束拼杀的本性的。她必须竭尽可能的想一切办法离开这座城市,所以安茉必须考上能离开家的大学,那是她能离开的最有尊严的方法。不管这条路有多难走,不管自己是不是优秀的人,安茉都必须一条路走到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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