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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这时想起战神图录的第十四张图,图上一人垂目而立,身边有诸多小鬼围绕,图上只写道:大道无相,故内摄于其有;真性无为,故外不生其心。如如自然,广无边际。对境忘境,不沉于六贼之魔。
又联想到石之轩曾经说过,只当她的结界不存在,就可以了。难道自己的jīng神力也可以实质化?就是可以以意识控制物质。昨夜对了空一战,她就是如此而为。如果她可以控制敌人之剑,那么岂不是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就在水玉儿胡思乱想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声音苍凉,加之其中蕴含的感情,令人闻之便产生那种一回首已百年身的感慨。
水玉儿听得来人已走到她的背后,缓缓地转过身,淡淡的微笑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来人身躯一颤,既为水玉儿那张面容,也为她口中回的话。
水玉儿抬头,只见来人是一位一位峨冠博带的老人,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显得他本比常人高挺的躲开更是伟岸如山,正喃喃的重复着她所说的话,许久不曾回味过来。
水玉儿只看他的身形气度,就知道来人是被誉为中原第一人的散人宁道奇,微微欠身施礼道:水玉儿,见过你老人家,向宁散人问好。
宁道奇回过神,看着水玉儿微笑道:玉儿,老夫特意来看看你。
水玉儿略带惊讶的对上宁道奇的眼睛。那是一对与世无争的眼神,瞧着它们,就像看时与这尘俗全没关系的另一天地去,仿佛能永恒地保持在某一神秘莫测的层次里,当中又蕴含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从容飘逸的目光透出坦率、真诚,至乎带点童真的味道。配合他古雅修长的面容,有种超乎凡世的魅力。
水玉儿漾开笑容,她相信,宁道奇说他只是来看看她,就肯定只是来看看她而已,没有其他的目的。前辈,玉儿也不相信你是被妃暄劝来找玉儿和两个哥哥麻烦的。
宁道奇苦笑,柔声道:玉儿果然是个jīng灵古怪的丫头。唉,没有办法,妃暄她以天下大义,来劝说老夫出山。老夫看在她师傅的份上,怎么样也要给点面子。宁道奇视线扫到水玉儿腰间的幻蝶剑,不禁一滞。
水玉儿大感有趣,觉得宁道奇虽然是个出家人,但是却和净念禅院的那帮和尚不同,至少有自己的坚持。当下没等他再次开口,抢先说道:前辈,我知道你要和玉儿讲什么鱼的故事,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这个故事虽然很感人,可是玉儿也要和你讲一个有关鱼的故事。
宁道奇大感意外,其实他刚刚说的这个句子典故,就隐隐影she了寇仲目下处境最jīng确的写照,他虽未至困于旱泉,但亦离此不远,在大唐军的威胁下,只能与王世充等相濡以沫,更不幸是其中还欠缺真情。
而水玉儿回了一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则反驳了他的这个观点。没错,他又不是寇仲,怎么得知其在其中会得到什么失去什么。按理说水玉儿刚刚已经胜了他的言语,令他大为赞叹,又见她不似身怀武功的模样,使他并不在想其他的手段来迫使她。现在她竟然主动要给他讲个故事,当下微笑道:老夫有幸得闻,玉儿请讲。
水玉儿整理整理思路,视线看向茫茫的白雪,柔柔的道来:当大海退cháo后,有很多小鱼被困在沙滩上苦苦挣扎。这时候,有个人不停地跑来跑去,把它们一条条放回海里。
旁边的人问他:‘这么多小鱼,你救得过来吗?’
那个人看着茫茫海滩说:‘我肯定来不及。’旁边的人说:‘反正你不能把它们全部拯救,你的努力,又有谁会在乎呢?’
那个人想了想,仍然不停地把鱼放回大海,他说:‘这条在乎,这条在乎,这条也在乎’
宁道奇久久不能回神,这个故事配合着水玉儿特有的丝绸般的嗓音,听起来别有味道,他喃喃的说道:在乎!在乎!哈哈!没错!玉儿,老夫今日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