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高大的两名打手之前并没有见过程欢,便不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妮子放在眼里。他们只是蔑视地轻扫了程欢一眼,而后漠然地移向别处。
印木凡上前:“说,怎么回事?”他在帮助程欢。
印木凡并不知道面前这位何许人也,更不知道这个人对程欢来说多么重要,他只知道,杀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尤其是第一次。
而知晓致其被杀的原因,或许会让程欢克服心里的恐惧,从而一步步走下去,直到在程氏站稳脚跟。
他想帮她,想让她不再受人欺,想让她可以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
“木凡哥,不是我们不说,而是我们也不清楚。上头下了令,我们只管抓人,不敢多问。”
两位大汉均面露郁色,印木凡见其说的几分真诚,便不再为难。
犹豫一瞬后,印木凡轻轻握了握程欢的手:“凡事都有第一次,别怕。”
程欢抽了口凉气,他说的是笑话么?
她怎么可能不怕,程余要她亲手杀掉的人,是她在这个世上仅剩的最亲近的人,是她最愧对的人,是她宁愿用生命去保护的人。
程余要她杀他,不如让她拿枪子儿崩了自己。
席让一直在盯着程欢看,她离开了一个礼拜,整整一个礼拜。
七天,可以改变很多。可以让她身手更敏捷,可以让她获取程余心腹乃至程余的信任,可以让她变得更qiáng大。
但有一样东西却永远都改变不了——她眸子里的那份澄澈。
那是专属于英晓阳的,他的晓阳。
席让勾了勾唇,她不在的日子,他每天都睡不安稳。他怕她会被程余识破,怕她遭程余毒手,怕她为了报仇而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可是现在看到她安然无恙,听她亲自跟程余通电话,察觉到她身旁的那个男人对她微妙的关心,他就心安了。
席让想,自己能够死在晓阳手里,也许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只是他希望,一直都希望,她不要再去想着报仇了。用仇恨来解决仇恨,将会是永无止境的黑暗。他的晓阳,应该沐浴在阳光里,她的脸上,不该有跟明媚格格不入的yīn冷。
程欢的眸子,也一直停留在席让身上,片刻不离。如果报仇意味着她身边的人也要跟着受牵连,那还有什么劲?
程欢紧了紧眸子,她要的复仇,不应该是这个样。
摸出手机,程欢大着胆子,打给程余。
“杀人之前,我有理由知道原因。”
“原因?”程余在笑,放肆又鬼魅的笑,“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程余,绝不容许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有瓜葛。”
顿了顿,程余继续用不可一世的口吻撕破程欢的防线:“不要告诉我,你跟他同居,却没有跟他睡过。
在我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对于以后……我总得防患于未然,你说是不是?”
程欢突然嗤笑出来,这个男人,未免也太不自信。
程余不再理会程欢,兀自重复一遍“要死要见尸”后,掐了线。
乏味单调的忙音刺痛耳膜,程欢却嫣然一笑,一字一顿:“余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这才收了手机,踱向席让。
程欢不敢再看席让一眼,她怕自己会冲动之下,不顾一切地割断捆着他的麻绳,然后带着他逃跑。
最后,他们两个必死无疑。
绝不可以这么做。程欢不断提醒自己,她要席让安然无恙地回去,她要救他,就像席让无数次救自己那样。
程欢别过眸子,冷冷地对着分立两侧的大汉:“余哥让我负责杀了他,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解决,希望你们不要gān涉。”
她这话,看似说给他们两个听,更多的,却是在告诉印木凡,不要插手。
程欢清楚印木凡的为人,必要时候,他定会出手,替她杀了席让,然后让她复命。
同情,有时候却是毒药。致死的毒药。
一直站在程欢身后的印木凡退后一步,他清楚程欢的心思,这一次不亲自动手,未来的无数次,都会是最难熬的第一次。
但同时他又提了口气,虽然他一直在教她如何用最迅速而又有效的手段杀死一个人,却从来不敢想象,她真正手染鲜血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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