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发清楚,自己能做的,唯有一争。
在他离开后,愉姬又回来看我,神色忐忑。我嗔笑一声:娘娘不必如此,我既然会求陛下,就没有半分疑娘娘的意思,若不然,任由着陛下发落了娘娘不就是了?
愉姬坐在榻边抚着胸口,仍是一副惊魂未定之态:妹妹昏迷着不知道陛下发了多大的火就是我当初有着身孕险被夏文兰所害的时候,陛下也没有这样的凶。要不是妹妹出言相求,我定是完了。
陛下也只是在气头上罢了,消了气总会好的。我安慰着她,话锋一转,我知道不是娘娘要害我可下毒之人也不是要害我,是要害娘娘。
她神色一悚,看着我,我道:如果我今日不去向娘娘问安,那碗燕窝便是娘娘吃了;便是那人知道娘娘晋位我依礼必去问安,也总不会猜到元沂会拿我的璎珞,娘娘会把燕窝给我。
她低头思索着,面上未显露太多波澜,语中却是后怕分明。只问我:陛下怎么说?可下令彻查么?
我嘴角蕴起似笑非笑的意味,凝神望着眼前水色幔帐上的如意暗纹,宫中多见这般吉祥寓意的纹样,可即便是这样求着平安,仍是从来不曾真正的平安过:陛下未对我说这些,但又怎么可能不查呢?我见她仍带惧意,便将话说得更明白了几分,连我都能想到那人是存了怎样的心思要害娘娘,娘娘觉得,陛下会想不明白么?
再多的话,就无须点破了。当晚皇后就下旨撤换了娴思阁的全部宫人,庄聆耳闻窗外的来往人声,笑意淡泊:愉姬那样浅的心思,如不是你与她jiāo了底,恐怕她此时早已慌了神。
我端起榻边矮几上的茶杯饮了口茶,自中毒引起的喉间疼痛尚未消去,那种沙哑使我的嗓音听上去几分可怖:眼下这个阵势,就给那人乱了阵脚了。
呵,能做出这样的事,她是早已乱了阵脚了。日后能添上一条大罪,倒是正合了陛下的心思。庄聆迷蒙的笑意中含了些许狠辣,纤纤手指抚弄着一柄绘墨竹的素绢团扇,更何况,她伤了的人还是陛下最珍视的。
我回笑着道:所以,我今日若真死在了娴思殿,她也算值了。可惜了,我没死。
庄聆转过身,双手搭在我手上,手中那翡翠扇柄丝丝生凉,绿得诡秘:当然,你要看着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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