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兰薇持着酒盏的手一停,怔怔地回过头来,便见宫女已备好红纸——这倒无妨,可纸笔均是搁在皇帝案边的,分明是要她过去落座的意思。
抿了抿唇,席兰薇神色淡淡地行过去,思了一思,提笔郑重书下几个大字:祈愿,国泰民安。
国泰民安。霍祁睇着一笑,随口道,到底是将军的女儿。
席兰薇浅一颔首,复又执起酒盏来要敬酒,却在触到唇边时被皇帝伸手挡了开来。霍祁抿着笑径自饮了一口自己盏中的酒,向她道:搁下吧,嗓子没好,少喝酒为宜。
席兰薇踌躇一瞬,放下酒盏。他没有许她离开的意思,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不理会旁的嫔妃投来的目光,从容自若。
余下的嫔妃仍在继续敬酒、道贺,偶尔也有外命妇或宗亲上前,都很知趣地不过问关于席兰薇的任何事,就如同她并不在皇帝身边坐着一样。
你父亲查到了些给你下药的人的线索。旁人敬酒的空当,霍祁低低地道了一句,遂轻一笑,药是江湖上的奇药,难怪御医束手无策。
席兰薇听言只是点了点头,他若不打算告诉她更多,她就不再追问。总之越辽王的人脉广得很,寻了什么奇药来毒她,都不值得惊讶。
他说着,径自夹了个虾仁送入口中,一尝即道:味道不错。便伸手去端,在一旁服侍着的宦官算是眼疾手快的,急忙上了前,却是还没来得及帮着接一把,碟子便已搁在席兰薇面前,尝尝?
客气的询问口气。席兰薇抿笑一点头,未作推辞,大大方方地执箸夹起。送进口中一尝,有淡淡甜味却不腻,果真很合口味。
她一边吃着,一边抬眸打量他。他正看着殿中乐舞,似乎是欣赏的样子,眉梢眼底却寻不到什么笑意。
看着有些不习惯。短短一愕,倏尔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习惯于皇帝总是带着笑容了?
对皇帝的印象,分明也是从上一世延伸下来的。她以外命妇的身份拜见过那么多次,只觉他总是不苟言笑不怒自威,举手投足间俱是天子威仪——且时至今日,她也觉得如此很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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