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篇(第2页)
楚楚的发辫松动,散落的长发飘在她侧落的半张脸上,嫣红的手指印顷刻浮现,牙齿磕破嘴皮,唇角一并溢出鲜血。
袁柏茹右手依然维持着发力的姿态,她呼吸变重,连自己也怔忡,愣在当场。
闫子高费尽力气甩开累赘,冲过来一把推开袁柏茹,你gān什么,你脑子脱线还是天生杀人狂?再侧过身,楚楚已然抬起头,露出一个qiáng撑的令人心碎的笑,教训完了,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阿楚是闫子高,终于意识到这不是玩笑也不是游戏,是直白而又血腥的bào力。
看来是要放行,那我先走一步,你两位慢慢聊,周末愉快。
闫子高刚伸手就被她甩开,她带着蓬乱的头发与低落的血渍,独自一人走出教室,在二楼时停住脚,她转身躲进厕所。
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在关上门那一刻大声痛哭。
厕所屋顶也挂两只扩音器,唯恐有校训或重要通知被漏听,眼下在放《哥德堡变奏曲》,被刻意调低音量,你必须专心致志去听才能分辨宏大史诗。
于是她站在镜前,认真而仔细地观察自己。
散落的头发、糟糕的面色,高高肿起的半张脸还有嘴角的血痂——残破不堪。
唯独一双眼秉持倔qiáng本性,黑白分明,沉默相望。
不要哭。
不要难过——
水流声哗啦哗啦,她一遍一遍冲洗双手。
不可以哭。
经过深呼吸、再一次深呼吸。
她从书包里取出一把小木梳,将长发扯散、梳通、再整整齐齐扎好。
手上一把断发纠缠指节,多得像被扯掉半张头皮,她毫无知觉,将断发缠成一团扔进垃圾篓。
再带上口罩,目的是为防止一回暖便似山洪bào发的流感。
再一次出门,走廊早已被清空。看腕表走到六点十分,校门外一定有人苦等。她盯着脚尖向校外走,又不知背后几时多一个小尾巴,亦步亦趋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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