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住下唇,踟蹰。
多谢你没有反问我,住别墅穿新衣,后半生不愁,怎么会想死?人人都认为,只有穷人才有资格自杀。
不要怕。烟夹在食指与无名指之间,他伸出手揉一揉她后脑,不要轻易放弃。
下一次你还会救我吗?
下一次还会。他利落起身,带着满身水往大门外走。
楚楚连忙站起来,已经过点了,你还要去哪里?
回家,放心,总有办法。
她捏紧肩上皮衣,眼睁睁望着他消失在大门外。
不知道的还猜他有家有室,需定时点卯,绝不能彻夜不归。
走廊吊灯依然亮着,楚楚光着脚走回房间,正巧遇上从三楼往下走的安安。
安安认认真真盯牢她,上上下下打量,再从她手中抢走烟盒,自顾自点起一根弯腰享受。
真像个情圣。
要不要试试出国读书。安安问。
楚楚与她一同靠在走廊墙壁上,脑袋磕上去,闷闷地响。
爹地妈咪不会让我一个人走,要走也必须先订婚,程嘉瑞去哪我去哪,没意外的。
安安看着她笑,我头一次认为长太靓也好衰。如果可以甩掉程嘉瑞,我宁可拿西瓜刀划脸。
接着,安安吐出一只淡蓝色圆圈,看,好不好玩?
拜托——
得啦得啦,又要讲我无聊加白痴。不过阿楚,我都不明白爹地妈咪怎么想,是嫁女不是卖女,到现在半山别墅也买得起,还缺钱?
江小姐,你都嫌零花少啦,何况是爹地,钱永远赚不够的。
所以卖掉你?安安的烟瘾重,接二连三,半个走廊都被蓝烟占满,蒸腾出一抹诡异而沉沦的美感。
楚楚神情落寞,低下头说:钱永远都不够的。
钱,永远都不够。
欲*望,永远填不满。
一九九七年一月七日凌晨四点二十三分,生生不息的红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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