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可不放心?马上全世界就要对我彻底放心。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命,竟然可以拿来玩笑,轻描淡写,好啦,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不过我习惯独来独往,走时也懒得应酬,更怕你哭,到时候上帝都被惊出冷汗。且我有如双作伴,他会把事情都料理好,你只需要等他电话。
楚楚看一眼许如双,捏着裙子愤愤不平,妈咪是不孝女,不要说飞来多伦多,到现在就连一个电话都不打。
我伤害过她。
她早应该原谅。
原谅只能由受过伤的人来说,外人讲什么应当呢?又不能感同身受,讲出应该两个字就已经很伤人。方女士轻咳一阵,继续说,阿楚,千万不要学道德卫士,镇日站在珠穆朗玛峰上对其他人指指点点。
她不由得泄气,好,我知道错,今后尽量保持沉默。
乖——方女士伸手抚摸她娇嫩饱满面颊,目光柔和,满是慈爱,听讲你爹地妈咪已经为你安排婚事?
对,他们恨不得拿我换huáng金期货。
听我说,如果你不愿意,就来多伦多,如双会照顾你。
外婆
至少还有一个不称职的长辈为你留下少许遗产,阿楚,经济独立才有自由,现在你随时可以自由,祝贺你。
外婆果然,她眼底晶莹泛泪光,接连有温热水珠落在方女士手背,多谢你
许如双隔着大理石茶几带来特殊安慰,别哭了,再哭邻居要打电话报警,以为我天天对你使用bào力。
楚楚难得一次没有顶回去,而是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外婆。
放心——不耐烦,拖得老长。
都叫我放心,好像我才是啰啰嗦嗦更年期妇女。
许如双最受不了话别场面,抄起车钥匙,同时取走行李箱,该走了,再不走又要改签下一班飞机。
楚楚弯腰拥抱轮椅上的方女士,两人更像老友,互道珍重。她挥挥手,她微笑,离别消失在堆雪的拐角,一阵风慢慢散开,散开飘摇如许的人生,chuī灭垂垂挣扎的烛火。
该用什么祭奠离别?
唯有流着泪的微笑。
又是将近二十小时飞行时间,落地时正是早八点,这座城仍处在苏醒的懵懂中,依稀有人声车声远远离开耳膜。
楚楚推着行礼在人群中张望,她期待的是彼得兔,然而出现的确是大野l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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