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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没能跟上步调,他想的是,小囡,放在我房间不安全,孙姑娘不许我吃糖。
她是为你好呀,我会跟她说,每天给少少一点点,不会让你多吃。
哎呀,在这里连坐监都不如。
身体最重要嘛,你要听话。她终于站起来拍掉牛仔裤上的糙叶,绕到江老身后,扶住轮椅,我推你去逛公园好不好?
逛什么逛,还不是在这里绕圈?
肖劲横□□来,握住扶手,我来,你手上有伤。
他不提,她自己都要忘记,原来前一天刚刚被人nüè待,割出满手血,一大早还要听父母教训,原来都是她自作自受,她活该担责。
世上哪有是非黑白,从来只有利益好坏。
越长大越是熟悉低头动作,不肯认?大把人按住你后脑往下压,因此施bào者长年有恃无恐,受害者无奈低头认错。
现实似一道堵塞的排水沟,堆满烂泥粪水,臭不可闻。
庭院中有老人家chuī口琴,大约是六十年前流行曲,偶然间听——花好月圆,并不算熟练。
孙护工将糕点带走,楚楚再次道谢。
肖劲推轮椅,她走在江老身侧,绕着一片小庭院散步。
楚楚担起责任找话题,爷爷,最近开不开心,有没有jiāo到新朋友?
哼,这里的人都坏得很,整天这个讲那个坏话,道德败坏!
有没有看电视剧?
帝女花还不错,那个谁唱得还像样。
祖孙两个絮絮叨叨说话,中间隔着五十三年岁月、长久未见的隔阂以及阿尔茨海默症,却远比日夜相对的家人更亲密。
半小时后乘电梯上楼,回到江老独立房间。
屋子里只有一扇窗,一张chuáng,一台电视机连同一台老旧收音机,样样都是他的宝。
孙护工把江老扶到椅子上,肖劲在一旁帮手。
楚楚说:我们下棋好不好?下跳棋还是五子棋?我记得两种棋都收在抽屉第二格。抬手将头发勾到耳后,她蹲在chuáng头柜前专心翻找。
趁此机会,江老拍了拍肖劲手背,抬眼看他,小伙子,这个小囡好得很,等你两个结婚我封二十张‘大金牛’。
肖劲正要开口,楚楚已然转过身,手里拿着棋盒晃得哗啦啦响,看,找到了。
等一等,察觉气氛异常,她蹙眉疑惑道:你们两个聊什么?不能跟我讲?
江老头一个否认,他夸你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