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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行又扭捏起来,气氛不对,你又不在面前,实在说不出口。改天回家里来,新居早就装潢好,我一个人住,独守空房,寂寞难消。你来,订一桌烛光晚餐,我再捧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表白。
未央停一停,仍是说:我想听你说爱我。
那一端酝酿许久,半晌才鼓起勇气,一鼓作气倒豆子似的快速脱口,我爱你。发音缠在一起,听都听不明白。
未央说:谢谢,很好听。已有泪,哽咽。
程景行说:你是不是哭了?太感动?可我说的浑身ròu麻,你信不信,哎,我居然脸都红了,正发热,要不你来摸一摸?
未央喃喃说:我会想你的。
程景行仍是一派自在轻松,从椅子上起来,走出办公室,与秘书打招呼,chūn风得意,在哪?我去接你。
未央说:我有话说。
程景行道:在哪呢?见面再说不好?
未央道:嗯,不好。就在电话里说,不然我一定说不出口。
程景行便嘿嘿地笑,原来你也要表白。好吧,我听着。
未央定定心,缓缓开口道:很久之前,我便已经喜欢上你,大约比你知道的更早。女人总是对她的第一个男人存有依恋,我虽然痛恨,但也不得不承认,曾经对你心怀幻想,祈望成为灰姑娘,穿着水晶鞋,踏进城堡大门。后来,很多事凑在一起,一团乱麻,我已经不愿想。我知道,开端就已经错误。你看待我,不过是不自爱的卖身女子,自然是轻佻鄙夷。谁能想象程景行与这样身份的女人有纠葛?可你依旧对我好,满足我所有对男人的幻想。这一切像是做一场梦,醒来时天光大亮,生活终究还是要将我拉回原位。
她说:我要向你道歉,怀孕完全是不存在的事情,所以,不要因为这个而觉得亏欠我。那不过小小一场戏,不是故意欺骗,只是气不过,你就这样撇开我,理所应当一样。如果有不慎伤害到你的地方,还请原谅。我想清楚,你说得对,大多数人不过寻找一个容易相处,门户相当的人凑合着过完一辈子罢了。将来也许会遇到中意的人,也许不,但都没有关系,从生到死,独来独往,人人都应该习惯。我放弃,我臣服于生活与命运。最后,祝你转头就将我忘记,就像丢掉一件老旧过时的衣。
程景行已然坐进车里,焦急问:林未央你少跟我胡说八道,你在哪?你他妈究竟在哪呢?
未央答:在机场,十分钟就要起飞去温哥华。我只是想与你道别而已。
程景行威胁,你敢走!可惜底牌不够大,底气不够足。
未央说:但愿再见面时,我们已将彼此忘记。再见。
他还未来得及挽留,她便已经挂断电话,再拨过去,却又已经关机了。
他气得摔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