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燚一脚踹在树干上,桃花纷纷而下,满地落英。
“陛下,您不是有问题要问我吗?”顾笑夭轻叹一口气,可惜这满地的粉白花朵。
白燚瞪了顾笑夭一眼,“目无尊卑!朕没开口,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顾笑夭低头,恭敬的在一旁候着,等着这位步入青春期的帝王发够了脾气,再开始说正事。
见顾笑夭顺从的模样,白燚越发来气,“顾笑夭,你是哑巴吗?”
顾笑夭双手放在身前,腰微微弯着,“回禀陛下,我不是哑巴。”
白燚气得要死,又拿顾笑夭没办法,挥袖往屋里去。
顾笑夭立即跟上,唯恐白燚再骂她不良于行。
白燚一坐下就立即发问:“对待白夕琉这种目中无君的乱臣贼子,应当如何御之?”
“夺其权,然后除之。”
听到顾笑夭的回答,白燚心里的火焰弱了下去,“你真舍得?”
顾笑夭抬起头,对着白燚笑得云淡风轻,“我有什么舍不得?”
“你和白夕琉……”
白燚究竟是没有把话问下去。
许是他误会了这两人的关系。
顾笑夭知道白燚想问什么,便将清早对冬晴和夏雪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我的心里,没有宸王。”
在遇见白夕琉之前,她的心里就已经满满当当。
白夕琉容貌昳丽,性情惑人,若她是寻常女子,极大可能折服于白夕琉的魅力之中。
但白夕琉亦不会对那样的女子动心忍性。
听了顾笑夭的话,白燚心生欢喜,却又不敢全信,试探着问道:“真没有?”
顾笑夭看着白燚,唇角轻轻扬起,“我心里,只有我们的十年之约。”
十年之约,已经过去两年有余。
她有信心,在约期到的时日,帮助白燚坐稳龙椅。
再之后,君临天下,改章换制。
“顾笑夭,你到底要朕为你做什么?”白燚此时心情不错,自以为慷慨的说道,“你说出来,指不定朕心情好,便应了你。”
顾笑夭有些诧异,然后笑着摇头,“陛下,只有等您完全震住群臣,从宸王手中夺过权柄,您才能为我做那件事。”
白燚看着顾笑夭,不由哑然。
虽说如今白夕琉仍旧权倾朝野,但他的话已然具有一定的力量。
顾笑夭笑,“所以,陛下不用疑心我。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不会让您溺水,更不会让我自己溺水。”
……
次日早朝。
白燚在朝堂上对白夕琉还以颜色,白夕琉不再如昨日一般和白燚针锋相对,活生生将朝堂弄成街中闹市。
一早上的时间,白夕琉都沉默得不行。
无论白燚说什么,白夕琉都充耳不闻。
只当白燚点到他名字的时候,他才应一声是。
白燚的某些看法究竟是片面浅薄了些,没有白夕琉出面,文武大臣只得硬着头皮自己上。
相较于昨日看两叔侄的唇枪舌剑的热闹,朝中众人今日只觉得头都大了。
要说服执拗到有几分固执的少年帝王,对他们来说,很是困难。
但好在,白燚并非独断专行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