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何苦?
明明只要她顺着白燚,哄他几句,两人也不会闹到这地步。
……
次日,顾笑夭照常去御书房。
少年帝王见到她,冷哼了一声之后便无视她的存在,但也没赶她走,任由她检阅他批过的奏折。
奏折批了大半,白燚有些累,休息的时候,支着头看向顾笑夭。
察觉到白燚的视线,顾笑夭没看他,拿起一个没看过的奏折,淡淡问道:“陛下看我做什么?”
“你主子要去边疆了,你这条狗要跟着去吗?”
顾笑夭诧异的抬起头,看见盈盈笑着的白燚,唇齿生寒。
白燚很快收了笑,神情倨傲而挑衅,“不过我不会同意你跟着去。我倒是要瞧瞧,一条忠心耿耿的狗,要离开原来主人多久,才能知道,究竟谁才是她的新主人。”
顾笑夭低下头,继续看奏折,语调平波无澜,“听闻宸王少年时便征战沙场,治军用人都很有见地。若陛下是为了黎民苍生,派宸王去边疆镇守,此乃明智之举,若陛下只是为了某一个人,未免过于意气用事。”
白燚冷笑,“顾笑夭,你跟朕讲课的时候,说过无论初衷如何,只要结果是好的,那决定就是正确的。你也说了,宸王适合去边疆治军,怎么话锋一转,便数落起朕意气用事?”
顾笑夭的薄唇紧抿,不再多言。
白燚最恼恨的,便是顾笑夭的沉默,一把抽过顾笑夭手里的奏折,恶狠狠的说道:“顾笑夭,你说话!”
顾笑夭看向白燚,很是无奈,“陛下,我怕自己多说多错。您说得对,是我不该因为宸王而苛责于您。如今边疆局势不稳,您派宸王去镇守,是对的。”
白燚和顾笑夭对视了很久,仍旧有些气不过,满怀恶意的说道:“是你主子自己提出去边疆的,他急着将军权揽在手里,已经不要你这条狗了。”
“陛下,宸王不是我的主人,我也不是宸王的狗。”顾笑夭并不喜欢白燚将人牲畜化的言辞。
白燚怒不可遏,指着顾笑夭的鼻子骂:“朕乃天子,你却罔顾圣意,陪着白夕琉出宫作乐,你如今还敢狡辩?”
顾笑夭眉眼清淡,“宸王给我机会留在您身边辅佐您,我愿意殚精竭虑尽己所能帮助陛下,但也不会忘记宸王对我的知遇之恩。昨日的确是我不对,但我近来着实有些疲惫……”
白燚冷笑着打断顾笑夭的话,“你疲惫?你能有朕疲惫?”
顾笑夭哑然。
顾笑夭看着白燚,不过十来岁的孩子,眼底就已经浮起了淡淡的青色。
白燚咬牙切齿道:“顾笑夭,是你要朕做一个好皇帝。若不是你出现,朕会夜日继日的操劳?你现在说你累了,你有资格说累?”
顾笑夭垂下头,“陛下,是我的错,我的确没资格说累。”
年少的帝王,情绪阴晴不定,见顾笑夭服了软,便继续看奏折。
顾笑夭看着折子,有些心不在焉。
看不进去折子,顾笑夭索性不看了。
顾笑夭刚一起身,就被白燚拉住手臂。
白燚盯着顾笑夭,“你去哪儿?”
顾笑夭转过身,看向白燚,对白燚说道:“陛下,您近些时日操劳太多,我去给您熬点补身体的汤。”
“熬汤的事,自然有御膳房的人做。”白燚扣紧顾笑夭的手腕不肯放,“你是不是要去找白夕琉?”
顾笑夭到真没往这处想,但白燚提起,她觉得自己理当在白夕琉动身之前,去和他道别。
“宸王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我和他相识一场,总该为他践行。”
白燚目眦欲裂,“我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