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骂,呆瓜隆冬,你小子做贼心虚也就算了,不是连我也出卖了吗?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打算逃之夭夭呀这是。更可恨的是你娘十足精明,胜过一只千年狐妖,我哪里敢跟她玩聊斋呀,接下来如何自圆其说啊。
吕氏轻轻一哼,眼皮都没撩一下,冷冷地说:“外面野兽出没,夜黑之前快些回来,不得玩耍!”
胖娃儿偷偷看我一眼,暗暗点头,之前的约定之事算是再一次敲定,看我也偷偷点一下头,他才甘心急急地走出去,跑出去的架势极为狼狈,像是生怕被人踩着尾巴。
“这傻孩子!”吕氏像是说给我听,“他好生活着,我便有所牵挂——世上再无人能害他,只要我还有一口气,骂者断其舌,责者断其臂,祸者剜其心,失者瞎其目。”
我气不打一处来,说得够狠的,说我听是何意呢,我怎会害他一个傻儿子?再说我这人本性善良,打小吃软不吃硬,来个强者被我欺负还勉强凑合,弱者我只会同情。本来对吕氏有几分敬畏,自打鱼回来便说一些阴来阳去的话语,我心里多了几分憎恶,大概这个时代的女人潜意识自我保护,对我一个外人提防一些也不为过,只是我有点不舒服罢了。
问我家底?嘿嘿,老狐狸妖,本少爷能说实话吗?两个时代不同,我自然不能实话实说,何况看这女人来者不善的架势,我说多了恐怕惹祸上身,跳进黄河也难以解释清楚,但又不能太迟疑,以免给她怀疑的机会,我少不了一番麻烦。
我飞快说道:“家父李燕岳是长安城一家书院的夫子,我叫李剑白,家母岳氏一直长待家中务事。昨日闲来无事游览骊山,贪恋痴迷景色之美,没想到失足落崖。”
“哪家书院?”
“汉庭书院。”我顺口胡诌,知道汉庭酒店,多个汉庭书院,世上又有几人知道真假?反正你足不出户而安居深山老林,长安城距骊山何等遥远,你自然无法短时间考证,这谎扯得抡圆,我倒是不担心被识破。
哪知吕氏踏前一步,脸色铁青地紧追不舍问:“那条街?”
“牛街呀,东边是城门楼子,西边是护城河,但我家书院不是位置最好,勉强靠着一个三流风水。”
“门前有何特征?”
“一棵十丈大枣树,两尊三尺石狮子,‘汉庭书院’四个大字是金边黑底,大老远便能看清,交代一下,城东老翰林王老爷子亲笔提的,他家孙女叫王兰花,从小跟我屁股长大的。”我一口气胡诌八扯下来竟然不着痕迹,连自己都不相信有这么好的心智,倒退了一千多年,脑子却活泛了许多。
吕氏松口气,见我回答的行云流水,不疑有他而笑着说:“以后我们母子俩说不定前去拜会,提前算是问个路。”
“救命之恩不敢言谢,我父母识大体之人,必有重金酬谢。”我试探说,反正你也不会离开的,“你和小胖可搬到城里居住,我们家大业大,你们定当衣食无忧。”
“小胖?谁是小胖?”吕氏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