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烟火四起,四周狂风大作,到处飞沙走石,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只感觉天地之间一片混沌,满鼻子都是烟熏火燎的味道。
白毛长臂晃动着金刚爪一次接一次地落下来,它似乎迫不及待。
青龙偃月刀太沉重了,每一次都耗费我全身的力气,担当和不服输的倔脾气迫使我使出浑身解数,我一次次地跌倒在地,然后一次次地爬起来,精疲力竭地挥刀将金刚爪挡回去。
天雷依然在周边无规则地轰炸,幸运的是,没有一颗落在我们的头顶,否则用不着白云怪动手,我们都会被炸成粉末。
青龙偃月刀也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反正跟金刚爪几次硬碰硬,也没有崩坏刀锋,依然锋利无比。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竟然能再而三地周旋到底,但我心知肚明,此时自己已是强弩之末,随时随地都会被抓的粉身碎骨。
瞅着机会,我咬牙一只脚蹬着树干,猛然跳跃起来,高度有了,剩下的只有孤注一掷。
我大叫一声“死磕到底!”,狠狠地一刀砍向白毛长臂的手腕,这个地方也许是它最脆弱的。打蛇打七寸,砍它也只能砍手腕了,别的地方我刀也够不着。
“噗”的一声,一股黑烟像蛇一样游走了三圈,然后嗖一下窜到空中而消散不见了。
砍得的确结结实实,猛烈力量的对抗,刀锋并没有被快速的弹回来,我心里一喜,肯定砍到肉里去了。
白云怪随即发出闷吼之声,像是打摆子的病人上下左右狂颠一阵子,一股紫色的血雨洒落下来,地面散开着浓浓的血腥味。
我心里极为惊骇,白云怪到底是妖怪还是天神,我不得而知,但这家伙能像人一样流血,我至少胆气壮了许多。
金刚爪像是受惊的触角般,飞快地收了回去。
听见远近的鸡鸣声响起,看来天色已经大亮了。
我当头喝棒:“你丫再来!我就不信今个砍不掉你的爪子!”,嘴里喊的很硬,我心里却是虚头巴脑,万一它真的像我脾气一样倔,我这一嗓子等于找死。
我小时候没少打架,真理只有一个,只要对手鼻子被我打出血了,立马会吼道:“来呀!信不信老子今个打得你满地找牙!”,对方不管几个人,肯定吓得四下逃散,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一个。
白云怪像是受惊吓一样,突然飘起来,停顿了三秒钟,便忽悠悠地向更远处飞走了,它跑得像兔子一样快,这是我没想到的。
明月慢慢地站起来,探头探脑地心有余悸说:“它跑了,为何怕天亮和鸡叫呢?”
窦金凤拍打着衣服,掩饰害怕说:“我看它是负伤走的,恰巧响起了鸡鸣声。”
巴勒图和巧那估尔也跟着站起来,惊吓过度,竟然一句话都没敢说,鬼神妖怪的事太过离奇,头一回碰到一只天降白云怪。
他俩对视一眼,咕咚一下就跪地磕头,嘴里唔呀呀地念叨着,不时地双手合十,满目惊恐和虔诚。
我哭笑不得问:“你俩不跪我就算了,跪一个妖怪作甚?”
窦金凤懂点突厥语,跟我解释说:“突厥敬拜鬼神,把白云怪当神了。”
原来是宗教信仰,打雷的天公没想到长着一只猿猴一样的白毛胳膊,还有一张乌黑发亮的金刚爪。
胖娃儿始终坐地上不肯起来,像个孩子似的抽搐道:“大哥你太傻了!为了我差点没命,你也犯不着跟白云怪拼命啊。反正我活了八百年,早活够了,而你才活了二十多年,你到底会不会算账啊。”
我累得虚脱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算个屁账!你妈把你交给我,我就要负责到底,何况她已经死了,对一个死去的人都不讲信义,我算什么东西呢。不管白云怪何方神圣,我只知道一个道理,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我若不跟它拼命,它又怎么知道你大哥我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