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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哥念乔语声细如蚊蚋,是姐姐拜托你来接我吗?
还肯叫程大哥,看来不会拒他于千里之外,程以哲松口气,听她提及念卿却又心中发涩,只微微一笑,顺道路过这里,来捎你一程。
念乔抬眸飞快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晕红的双颊漾开小小酒窝。
坐上车子,程以哲说了些笑话逗她,念乔渐渐回复平素的活泼,神态也自在起来。
到了路口,见程以哲将车转向报馆方向,念乔忙道:我们家往左边。
程以哲诧异,今天不去上课吗?
念乔睁大眼睛,一双妙目黑白分明,咦,姐姐没告诉过你,逢礼拜四老师都不上课的。
呃,看我这记性,一时忘了。程以哲忙打哈哈蒙混过去,那直接送你回家吗?
念乔一点未在意,脱口将地址告诉他,还顺口抱怨起声乐老师的严厉,却不知程以哲心中暗自急跳,且喜且忧。自从念卿当面回绝他之后,一直视他如路人,不假半分辞色。他心中疑虑却是更甚,思来想去,只好从念乔这里打探。原本未曾指望这小姑娘能知道多少事,却不料歪打正着,念乔对他毫无戒心,竟肯让他送抵家门。
天可怜见,他试探过多少遍,念卿也不肯透露住址,报馆资料科处虽也查得到,他却不敢贸然侵犯她隐私。大致知道她住在某一带,也暗暗在附近徘徊过多次,却始终不曾接近。
程以哲无声苦笑,想起昨日大醉,夏杭生骂他贱世间那样多女子,为何独独恋上不爱他的那一个;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地追求,偏偏又怕她,唯恐惹她一丝不快,如今连话也不能同她说这两日,念卿待他已至冰点,日日相对,却视而不见。今天硬着头皮来找念乔,若再趁势登门,她会不会加倍地深恶痛绝程以哲一面开车,一面心中挣扎,也不知念乔唧唧喳喳说了些什么,直到她急急大叫一声,到了到了!
原来她住在这里,程以哲跟在念乔身后,身不由己踏进一条僻静老巷,两侧都是破败的老房子,墙上给烟火熏出斑驳印痕,竹竿子横七竖八晾满衣服,万国旗般飘动。已是huáng昏时分,巷子里飘来阵阵炊烟,带着呛人的煤烟气底层黑dòngdòng的门楼也砌了门窗住进人家,不知谁家主妇cao着听不懂的外地方言在骂孩子,两个半大孩子舞着彩纸糊就的大刀追打过去。
天光昏暗,过道里唯一的路灯还未亮,程以哲低头仔细看路,留心着高低不平的路面。念乔在前头走得极轻快,兀自笑道:姐姐说过了年再换一处房子,离学校近些,不用老远地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