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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在chuáng前,握了她的手,看着眼泪慢慢从她眼角流下,看她半合着眼帘,静静微笑。
纵是笑着,那眼泪却不住地淌下来,湿了鬓发,湿了枕头。
终究还是下了这决心,将过往深深掩埋,哪怕忍着撕心之痛,却也是短痛胜长痛。
尘归尘,土归土,已经逝去的一切,就此封存,永不再开启。
那日记本里的朝朝暮暮,相片簿上的一颦一笑,再也看不到和触不到,藏在字里行间的缱绻情深,早在四年前已随那人而去,如今将这空壳片纸也长埋地下,权作相思冢。
埋了相思,葬了记忆,连同她的前半生为殉。
而她的后半生,到底还是许了另一人——在死别将至的时候,亲口许给了另一个等待她已二十年的男子——若能不死,便以漫漫后半生,与子偕老。
他握了她的手,缓缓引至唇边,吻着她冰冷的指尖。
她的手颤抖着轻轻描摹他的唇,循着旧时记忆,犹如往昔温软他闭上眼睛,气息暖暖拂在她掌心,一动不动,任她掌心抚上他的脸颊。
扑棱棱——
停在扶栏上的麻雀不知怎么惊了,拍打着翅膀飞走。
念卿自恍惚里收回神思,看着庭院里挥汗如雨的薛晋铭,不觉莞尔,扬声笑道:傻子,没有你这样种花的。
薛晋铭停了手,转身望向这里,脸上挂着汗,却笑得双眉斜飞。
许久没见他这样笑过。
你上来。念卿朝他招手。
他放下花铲,一手泥巴也不洗,噔噔地跑上楼。
念卿已在热水盆里绞好了毛巾,正要递给他,一看他的手,便嗔道:快洗了,脏得要命。
我还没种完呢,洗了又要弄脏薛晋铭举着一双泥手笑道,念卿,你去瞧瞧今天这几株如何,上回那些花儿你瞧不上,这次可是好东西,不过你准猜不到怎么得来的!